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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丽轩?”瑾石想起来了,“那是陶柏阳说经常给他夫人买水粉的铺子?” “是,”元初点头,“现在查出来,绘制那个死阵的材料,有部分是从那个铺子里出去的。” 大沐对于绘阵师绘阵所用的材料,包括墨引、特殊材料的墨引和一些绘阵的阵纸等,都是有严格管控的,严禁未经过阵考、在大沐绘阵司官方名册上记名的绘阵师私下购买,每名绘阵师买什么东西都有严谨的记录。 陶柏阳在提交修复阵法申请的时候,用到的材料和预算是列出过清单给元初和绘阵司院史看过的,那份清单中规中矩没什么问题,他要是想私留制成什么额外阵法的绘阵材料,只能通过其他的手段。 比如对材料把控不是那么严格、却和部分材料有共通之处的胭脂水粉。 直接和那个死阵有关的陶柏阳和德誉死了,而那个给陶柏阳提供材料的胭脂水粉铺子的知情人失踪,给绘阵司送线索让绘阵司及时发现问题的竟然还是个北成皇子,而默容赫的提醒让他们堵到了陶柏阳。 不得不说,默容赫这一手直接把他自己撇得干净。 “现在的京城不安全了,”元初反抓住瑾石的手,“我们明天就走,这里爱乱成什么样就什么样,与我们无关。” “可是……”瑾石看着元初,“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啊。如果大沐陷入混乱,那么就算我们去云游,那些有人的地方最终都会被影响的,‘如果大沐不安定,那么就算是云游避世,又能躲到哪里去呢?’这句话是当初你告诉我的。” “现在不一样了……”元初说。 “现在哪里不一样呢?”瑾石安抚元初,“就像你曾经说的,‘战争的起与止,取决于那个实力最强之人或者势力的意志。而逃避争斗的人,最终等待的只能是别人的抉择。’现在这情况虽然扑朔迷离,可能京城也有很多危险的因素,但是,不经历这些,怎么会变强呢?元初,”瑾石对元初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你要相信,我会变强的。” 如果一直在温室里当一朵花,那么他就永远适应不了外面的严寒。没有任何一个强者是通过不断地避战变强的。 元初看着瑾石的眼睛,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眼角。 “如果说以前我希望你成为最强的绘阵师,”元初哑着嗓子说道,“现在我……” 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平安。 元初没有说下去。 瑾石握住他的手,有些调皮地眨了下眼睛:“别告诉我你现在觉得我没有成为最强绘阵师的能力啊。” 元初勉强扯了下嘴角,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瞎说什么。” “所以啊,”瑾石笑道,“你得相信你的天才徒弟,将来一定能成为最强绘阵师的!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虚的!而且现在这个局势……” “现在这个局势,我也不能离开啊,”瑾石有面容带了些苦恼,“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抛下梁方,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吉祥如意阵下,梁方的话和他的神情一直在瑾石的脑中挥之不去。 他没有给梁方承诺,但他同样做不到现在这个情况下离开。 “等这里的局势稳定了,等我成了九曜了,”瑾石重新扬起笑脸,“然后我们就能在安稳的大沐云游了,到时候谁能打得过咱俩啊,那时候咱们不就可以横行了嘛!” 元初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戳他说不要太嘚瑟,他听到瑾石的话,缓缓垂下了眼睛,遮掩住了自己的情绪。 “梁方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元初轻声说道。 瑾石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元初……”他有不解,“你……你怎么了?” 元初沉默了一下,他把手从瑾石的手里抽出来,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什么,你再睡会儿吧。” 然后他起身给瑾石又掖了掖被子:“我去让人看看你的药有没有煎好。” 瑾石看着元初走到门口,他有些磕磕绊绊地问道:“那……那明天……” 元初在门口顿住,他侧过头,对瑾石笑了下:“是我欠考虑了,你现在的身体也不太适合长途跋涉,你先休息吧。” 接下来的几天,元初再也没和他提过要去云游的事,同时,元初给他下了禁足令,身体不养好不许出门,并且在这段时间里,元初好像防什么人似的给元府挂上谢客的挂牌,让瑾石哭笑不得。 瑾石的身体因为之前过度使用灵气而虚弱了一阵,但好歹年轻,身体恢复得快,没过几天就能继续活蹦乱跳了。 老院主因阵考的事提前卸任告老还乡,元初开始正式接手绘承院院主一职,他自从瑾石身体好了之后便忙了起来,有时候甚至几夜不回家。 瑾石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在身体养好之后就准备往外跑,谁知道还没跑出门,就碰上了来传旨的小太监。 “绘阵师瑾石救驾有功,御封神笔,任绘阵司南衙右使,待身体康复后择期赴任。” 瑾石跪在地上一脸懵。 什么叫“御封神笔”?还有那个什么南衙右使又是怎么回事? 除了九曜是以阵境论定外,其他的绘阵师等级都是要参加绘阵司的大比才能定下来。 他现在什么大比都没参加,怎么就落了个“神笔”的名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