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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攻人间道的修行者察觉出不妙,欲加以防备,却因魔物怨灵纠缠,无以分心设防。 而当风和光芒相叠,竟是化作一股磅礴剑气,在山野上悍然回旋,形如巨龙甩尾,可堪拆天坼地。 吼! 剑气一路狂啸,途经之处,山石被击碎,草木化作粉。 人间道弟子身在其中,没受到半点伤害。清吾山弟子们与之相隔甚远,难受波及。但怨灵和魔物,以及其余宗门的修行者便没有这般好运,他们如枯草般倒下,目之所及全是尸体。 “怎会……怎会有如此杀招,这还能打吗?” “咱们跑吧!” “都给我坚持住,这样的攻击,不可能再来第二次!即使这个宗门是人间道!”某个宗门的长老对身旁还有战斗力却没了士气的弟子说道。 那长老领着众弟子冲向山门。 顷刻间,又闻一道吼声。剑气咆哮而至,将这群人撞得烂碎。 血腥气和人死时的恶臭蔓延开,剑气扫荡去旁处,没有半点减弱消失的迹象。 纵使有再多人,也不能再受这样的攻击,更何况周遭还有魔物怨灵! “撤!” “撤离!” 人群中迸发出一声又一声高喊,联合起来攻打人间道的修行者四散奔逃。 最先做出这个判断的人乃是瑶台境境主。他话如此,行动亦如此,以一记虚招迷惑同他交手的人间道宗主,脱出战斗、御风疾行。 下一刻,但见素来慢吞吞的白须老者身形暴起,大喝:“严不忌,留下命来!” 宗主飞身掠出,人间道弟子见得如此画面,纷纷起了追杀逃兵之心。这时一名玄衣男子踏剑来到山门外,压低眼眸一扫,冷冷说道:“伤者回宗,余下之人结阵,驱逐怨灵和魔物。” “是!”弟子们顿住脚步,依言行事。 宗主和瑶台境境主去向难探,各宗各派集结起的联军如潮水退去。魔物和怨灵们来得突然,消失得更快。人间道山门前忽然安静下来。 叶晚星同谢龄站在一处,远远观着这些,想起什么,转头去寻萧峋身影,发现他也消失不见。 她目光移向谢龄。 谢龄左手提剑,眉眼冷淡平静,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察觉到叶晚星目光,他向她看去:“局面暂时稳定了,请叶山主和清吾山诸位道友随我入山门吧。” 言罢提步。 叶晚星神情变了变,心中有无数疑惑,终是选择压下,没有发问。 他们绕开剑气,走向人间道山门,亦有人从山门处走向他们。 古松瞧着谢龄身上血迹,眉头越蹙越紧。 谢龄也皱眉:“师兄不该来找我,应当去助宗主。” “宗……”古松张口,不曾想刚说出一个字,一口腥甜涌上喉头。他来不及压制,只能扭头吐出。 这一瞬间,在山门外盘旋不散的剑气消失了。 “师兄!” “明夷君!” 谢龄急奔向古松,叶晚星紧随其后,都向他伸手。 古松抬手挡下两人的搀扶,捏诀清掉衣衫上染的血渍,服下一枚丹药,看向叶晚星:“多谢叶山主出手相助,请叶山主同诸位随我入宗门。” “平湖剑派的人在后方。”叶晚星道。 古松点头:“我会安排。” 谢龄来到古松身侧,一行人行往山门。 这是冬日,本就荒芜的山野因此一战更显凄凉。疮痍遍地,死伤遍地,风中难掩悲声。谢龄垂目走过,心情复杂。 越过山门,拾级往上,见得宗门内极忙碌,高空中不时有人御剑划过,飞行兽们几乎全出动,身上或载人或载物。 也有人御剑出去,神情急切。他在见到谢龄和古松后跳下长剑,执礼道:“师父,小师叔。” 正是古松的徒弟穆北。 古松往旁侧一让,抬掌一指叶晚星等人,对穆北道:“这些是清吾山的道友,这位是叶山主,你带她们去契玄峰。” “可是师父,宗主他……”穆北急道,在对上古松冷漠平静的目光后,改换语气应下:“是。” “叶山主,晚些时候再谈。”古松话语中略有歉意,不等叶晚星有回应,将谢龄手臂一抓,踏剑而起,化光离去。 目的地是鹤峰。 谢龄离开鹤峰三年,前段日子匆匆回了一次,没觉得有多大改变,眼下再归来,竟觉得落木萧萧,甚是寂寥。 或许是由于古松御剑速度比往日慢,让他将冬日的山景看得清楚。也是由于此,才让谢龄记起、解开了道殿那不再如往常“热情好客”的阵法,避免古松被拦在外面。 入了前殿,古松将谢龄按坐在就近的客榻上,替他包扎伤口、探查脉息。这个过程他一言不发,待得收手坐定,道了一句:“他那一剑,没有伤到要害。” “我知道。”谢龄敛眸说道。 “他的意图,我清楚了。”古松道。 谢龄抿紧唇。 萧峋的意图,他又何尝不清楚?他说不出自己的心情,轻轻呼吸了几次,在榻间小几上摆出茶具。 他专心致志地烧水泡茶,是一盏岩茶,茶汤褐红,茶香醇厚。 分好茶后,他将其中一杯放到古松面前,问:“你的伤,要紧吗?” “算不上伤,消耗过大而已,休养一段时日便可复原。”古松摆手,话虽如此,姿势却是少见的靠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