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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言礼:“……小任啊……” 奚野却突然停下了,手指也不动了,只奇怪地看着季言礼:“你没打过王者?” 季言礼正在试图甩掉像牛皮糖一样的任景秋,头也不抬道:“我的手机连发表情包都卡!” 任景秋死不撒手:“呜呜学长你体谅一下人间疾苦吧,我求了奚爷好久他才拿小号带我的。” 奚野显然是对任景秋的晋级赛毫无兴趣,把手机一丢坐了起来:“你一盘都没打过?” “没有!”季言礼无可奈何对任景秋说,“好好,我让你打完这盘,行不行?” 奚野沉声喊道:“任景秋!” 突然被喊了全名的任景秋一咯噔:“欸?咋?” 突如其来的安静。 突如其来的双重提示音。 “Defeat!” “Defeat!” 我方战败,屏幕上是水晶爆炸的特效,水泉两人双双挂机,三名队友在疯狂骂人全家。 “啊——”任景秋绝望地抓着头发瘫倒在地上,“第十一把晋级赛啊!我被诅咒了!” 奚野:“你说学长陪你打过游戏。” 任景秋:“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屁话?” 奚野脸色更黑了,看起来像是想用手机砸烂任景秋的脑袋。 任景秋瑟缩地躲在季言礼的大腿后面,支支吾吾道:“学长,看见了吗,如果我死了,就告诉大家是奚爷杀的我,我的遗产都给我哥,我的作业都上交国家,葬礼上要有兔女郎跳脱衣舞。” 季言礼:“呸呸呸,别咒自己。” 而后他转向奚野:“怎么回事?怎么会以为我打游戏?” 奚野微笑了一下,一瞬前好像眉宇间雷霆密布,一瞬好像怒气又烟消云散了,在这种情况下这种惊悚的变化反而让人毛骨悚然。 他点了点头:“你确实不像是会打游戏的人。” 季言礼抗议:“那你是不知道我俄罗斯方块打得有多好!” 奚野提着手机走上来,伸手抓起了季言礼的手。 他手掌宽大而温暖,指腹微微粗糙,捧着季言礼的手背。 季言礼愣了一下,发热的手机沉甸甸地落进他手心。 奚野垂眸看着他:“你要就给你。” 季言礼心说没收个手机,搞得跟他占了好大便宜似的!都说了学生会不是土匪寨子!没收手机也不是他自己玩! 但他竟然没来由地脸一热,耳朵尖烫烫的,心脏怦怦直跳,莫名觉得自己理亏,佯装无事发生似的把任景秋的手机一起拿了过来,一左一右踹在兜里,公事公办道:“交由学生会保管,初犯没收一周,下周一来取,要有家长知悉情况的签字条。” 任景秋委委屈屈:“再耽误一周,我这赛季又上不了王者了!” 奚野耸耸肩:“无所谓,我退游了。” 任景秋:“什么!!!什么时候?!” 奚野:“就在刚刚。” 任景秋表情之震惊仿佛奚野刚刚说的话不是退游而是变性。 “好了,嗯,”季言礼暂时打断他们,“奚野,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奚野勾起唇角:“学长,这个开场白听起来像是表白。” “不是!”季言礼急切否认,又发现自己好像过于急切了,“我是想说……” 奚野看着他,黑色的眼睛深得像无风无波的潭水:“我愿意。” 季言礼:“……” 他真是给闹得没法子,索性把话挑明了说:“我想跟你道歉的。对不起。” 奚野:“是不是上次头撞傻了?难道你分不清‘对不起’和‘我喜欢你’?” 季言礼发现奚野这张嘴损得要命:“头没事,人没傻……我没跟你开玩笑呢!我正经八百道歉呢!” 奚野总算收敛了一点吊儿郎当的气质,皱眉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跟我道歉了?” 季言礼不理他,斟酌着措辞缓缓道:“刚刚,我去帮季以禾开家长会,和你爸爸聊了……” 任景秋猛地抬起头:“啊?是不是要单独聊?那、那我先回避一下?”话没说完他就已经撒丫子开溜了,临出去还不忘把门带上,从门缝里露出半个金色的毛茸茸脑袋,“学长我下周一去找你拿手机哦!照顾好它哦!” 黄昏的光斜照在木地板上,任景秋离开瑜伽教室,整个空间顿时变得空旷安静起来,仿佛他带走了世界上99%的噪音。 这种安静,反而让人有些手足无措。 只觉得对方的脸格外清晰,而自己的心跳格外大声。 季言礼简单提了奚辰说的话,避开了难堪的过往,只说自己知道奚野动手的原因。 “……我也知道你当时是易感期,两次都是。”季言礼说完了,“但你当时却跟我说,不是易感期的原因。为什么?” 奚野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他垂着眼帘,很老实地站着,像是不愿意承认错误还死犟的小孩:“我没说过,你记错了。” “我没有生气,真的,更何况你当时还小,又是为了我。”季言礼急忙道,“易感期出现状况……其实是很正常的,虽然我是个O,但我很理解……” “不要理解。”奚野不耐烦地打断他,冷漠地抬眼,挺直的鼻梁将脸部分成明暗两侧,“易感期不是原因。我说不是就不是。” 季言礼张了张嘴,脑中火花乍现般,突然串起了一丝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