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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奚野人都傻了。 季言礼仰着头,半眯着眼,手肘搁在桌上,另一手渐渐抬高,一鼓作气,气势惊人,一连灌了一整瓶啤酒下去。 啤酒洁白的酒花像海浪一样翻涌。 冰凉的酒液从他的唇角滑下,季言礼把酒瓶轻轻放在桌上,眼神迷离地看着奚野。 奚野如法炮制弹开了自己的瓶盖,皱眉道:“什么鬼,我还想陪你喝呢?我是个什么?开瓶器?” 季言礼随意抹了抹嘴角的酒液,伸手严肃地按着他的酒瓶瓶口:“奚野,你不可以喝酒。” “为什么?” “因为你未成年。” “你也未成年!”奚野不高兴道。 “我快了,四舍五入我已经成年了。”季言礼摇摇一根手指纠正他,“我点的,两瓶都是我的。你不是请客么,怎么这么小气?” 奚野:“哈?” 季言礼有点凶地抢过他的啤酒瓶,然后又仰起头对着嘴嘟嘟嘟开始对瓶吹。 “诶,你有点吓到我了。”奚野皱眉,撑着桌子站起来,抬手把他的瓶底往下压,“你别喝了,你缓缓,哪有你这么喝酒的……学长!” 季言礼松开手,酒瓶被奚野夺了回去,酒瓶被压下去的瞬间,有啤酒泼了出来溅在他脸上,季言礼眯着眼睛伸着手在桌面上胡乱摸纸,奚野一边道歉一边抓起纸给他擦脸。 “我现在知道镜片的好处了,”季言礼被奚野擦着脸,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哎哟,要是有镜片在也不至于洒到我眼睛里。” “你这是怎么了啊?”奚野要依着平时的脾气,碰到这种不着调的傻逼行为,早就掀桌子走人了,但对着季言礼简直哭笑不得,“你酒量这么好?” “好啊,特别好,我就没喝醉过。” “看不出来啊?”奚野奇怪道。 omega的酒量普遍都很差,这是基因决定的,跟季言礼努不努力根本没什么关系,就像季言礼努力了多年,分化后就没能长高一毫米。 “看不出来吧,”季言礼乐了,歪头看他,音调拖得长长的,“我没喝醉过……是因为……我就没喝过酒。” 奚野:“……” 奚野:“你跑这儿来跟我讲冷笑话来了?” 奚野:“行,你讲,继续。” 后来奚野才知道,季言礼酒量好个屁,他完全就是一杯倒,一瓶啤酒灌下去,他以为的那个学长已经不是他以为的那个学长了…… 菜上来了,一堆儿串,奚野点菜还是那种甭管能不能吃下,反正都来一份的态度,他两中间的桌子飞快地就被一盆盆飘着红油的菜挤满了。 闻起来都是一股呛鼻的辣味,香辣香辣的,味道从鼻子飘进去,背后就冒出一层薄汗来。 季言礼抄起一串淌着辣油的土豆片:“最近发生可多事了,我打工的那个奶茶店,居然会把烂掉的水果打成冰沙卖出去,这幸好他们不是包子店哦,要不然就是现实版的孙二娘步行街卖人rou……对了,店长姓孙来着,孙家这是怎么回事?祖传黑店都写进基因里了?” 奚野:“……” 季言礼大咬了一口土豆:“你说怎么……咳咳咳咳咳咳!” 季言礼捂着嘴发出惊天动地地咳嗽,奚野震惊地看着他,手边也没水,只好把啤酒瓶给他,季言礼抓起啤酒瓶又是一通狂喝。 “太辣了!这也是黑店!这是谋杀!”季言礼丢下土豆片,咬着自己的舌头,小小软软的舌尖被辣得通红。 奚野托腮看着他:“你自己要的,爆辣,把人辣晕的那种。我特地跟老板嘱托了,不辣不给钱。” 季言礼咬着舌尖,茫然地看着他,白皙的脸颊被辣得潮红,含糊不清道:“这怎么办?你觉得辣吗?” “我觉得你挺辣的。”奚野似笑非笑道。 季言礼咕哝了声,舔了舔嘴唇:“我还是喝酒吧,我没说完呢。嘶——”他轻轻吸了口凉气,“其实我很记仇的你知道么?” “看不出来。” “以禾小时候特别皮,”季言礼揉了揉太阳xue,“她从前总是喊我‘大笨蛋’或者‘喂’,爸妈的话谁都不听,后来不知道从哪天起突然就变了,我曾经一度以为是我作为哥哥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她。后来发现才有鬼嘞,是我的自信过了火。” 奚野:“……” 季言礼又喝了一口啤酒:“这就是人生经验,不要对自己感觉太好……” 他皱眉看着瓶子,大声道:“这没度数呀?跟抑制剂是一个牌子的么?怎么都这个德行?我都快喝饱了,根本就不醉!” 奚野:“学长,你醉了。” “我很清醒。”季言礼咬字很卖力,“我现在可以给你做张卷子证明一下我很清醒……实际上我带了。” “啊?” 季言礼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小纸条,上面还潦草地写着几个数据,画着双曲线和椭圆相交的图,“这题我没想出来,我带过来了,我给你现场做……你看看,你能做出来吗?” 季言礼轻轻地抬起下巴,眼神明亮地看着他,那副模样竟然有点小骄傲和小得意。 奚野竟然有点喜欢他这个样子,低声承认:“做不出来。” 季言礼撑开纸条认真思考,奚野坐在他对面慢慢吃,季言礼思考了半天,但圆锥曲线题不动笔很难解出来,他拿筷子在桌面上一点一点的,像是恨不得就着辣油打个草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