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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舟睁大眼,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我谢谢你了。” 蔺逾岸举起双手:“我还没说完呢,但是临场的小问题虽然看着可怕,那只是因为琐碎,只要冷静面对,都能一一解决的。” 闻一舟气笑了:“说得好像很有经验似的。” “害,可不是。”蔺逾岸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去赛场的大巴抛锚了,飞机延误了,刮台风比赛取消了,或者好不容易到赛场之后发现球鞋掉了,这种事情三天三夜说不完。记得有一次,就我以前还打比赛的时候,明明全队头天都吃的一样的饭,只有我食物中毒,急性肠胃炎,在医院躺到第二天下午,要不是护士盯着,我都想拽着输液瓶逃走。” “噗——”闻一舟乐了,“怎么这么倒霉。” “我可不就是倒霉吗,”蔺逾岸夸张地嚷嚷,“不过啊,我也是有运气好的时候。” “超市抽奖的时候,我几乎每次都能中点什么,还有关键分判罚的时候,几乎都能得分。比如今天我感觉就还不错,是那种至少可以抽中三等奖的不错。怎么样,也不是不可以给你蹭蹭运气。” 闻一舟笑了笑,伸手在他袖子上搓了一把:“蹭到了。” 蔺逾岸愣了一下,可疑地沉默了下来,闻一舟心情倒是轻松了一些,不再眉头紧锁。 来到演出厅侧门后,闻一舟连再见都忘记说,急匆匆地就冲了。蔺逾岸停好车,也尾随他遛了进去——他眼熟的乐队成员早于闻一舟暂时只到了一个,其他都是会场的工作人员在忙活。 蔺逾岸就站在一楼观众席的最后一排远远看着。 闻一舟虽然平时不爱和生人说话,遇到工作的事情却一点也不含糊。他询问了几个大概是此前最在意的点,随工作人员在舞台上走动,查看器械的不知,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他又问了个什么问题,工作人员像是一时解释不出来,快步跑去确认了。 不得不说,认真工作的男人很帅,蔺逾岸喜滋滋地想。 他正准备放闻一舟在这里忙碌,自己先行离开的时候,碰上孙燕齐进来了。 “诶,小远来啦!”孙燕齐自来熟地拍拍他肩膀,“今天也是你送一舟过来的?” “嗯,今天就彩排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可不是,盼着演出快点来,又有点舍不得。”孙燕齐说。 对于这句话,蔺逾岸不能更感同身受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那孙哥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你这就走了?”孙燕齐说,“今天不是休息日吗,你还有事?” 蔺逾岸不明所以:“没事啊。” 闻一舟也看见这边了,在舞台上大声喊:“孙燕齐!你怎么才来!” 孙燕齐摆摆手示意,似乎一点不怕他:“来了来了!” 孙燕齐又问:“明天演出你来吗?” 蔺逾岸答:“当然!闻一舟也给了我票。” 孙燕齐却忽然挤眉弄眼的:“哦,我就知道是帮你拿的票,我说他这回怎么主动要了张邀请票。” 蔺逾岸抬眼打量了一圈——虽然大家还没有穿正式的衣服,但舞台已经搭好,音响和乐器也都已经到位,乐手都在调音试音了。 的确,居然这么快就要演出了,别说参与演出的乐队,连蔺逾岸自己都很没实感。就在几个月前,闻一舟躲在暗无天日家中的那些日子好像蒙上一层薄雾,好像那时候他琴盒上的浮尘,虽然模糊,但却异常沉重。 如果演出能够顺利就好了,那样阳光才会彻底地照耀进来,冲刷走那个家里一切残存的不幸和绝望,蔺逾岸想,闻一舟从小到大已经演出过不知道多少次,或许也有几次特别难忘的、意义非凡的演出。但这一次,这一次一定也会载入他记忆的史册。 对于自己而言也是一样。 他去旧金山的票已经定好,就在4月18号——闻一舟演出的第二天。本来此去航程就相当漫长,蔺逾岸一方面想早到两天倒倒时差,提前做好准备,另一方面,自然也不想给自己任何纠结的空间。 毕竟这最近的几个月,一切都幸福平和得不像真的,因为它们本来就是假的。 “小远,小远?”孙燕齐的声音由远及近。 “啊?对不起,我走神了。” 孙燕齐顺着他发愣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贼眉鼠眼地笑起来:“我刚才问你,要不要留下来看彩排?” “我吗?可是……”那头闻一舟很忙,一直在跑来跑去地调整什么。“你们不介意吗?”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孙燕齐磨磨蹭蹭地说。 “孙!燕!齐!”闻一舟发火了。 蔺逾岸连忙摆手轰他:“快快,在叫你了。” 孙燕齐一副怒其不争怕他作甚的表情,脚步却一点也不慢,跑到舞台旁边两步蹿了上去。 “灯光是你之前对接的吧?”闻一舟问。 “是的,怎么了?”孙燕齐笑嘻嘻的,“试过效果了吗,是不是很牛逼?” 闻一舟表情令人毛骨悚然:“呵呵,牛逼坏了。” 这下连孙燕齐都心里毛毛的:“怎么了?” 闻一舟手一挥:“你和他说。” 旁边一个大概是灯光助理的工作人员战战兢兢地说:“就是,如果你们站在灯光下,就是这个位置,超过……呃,18秒左右,就会烧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