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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待谁。 她害怕他们受到伤害,害怕他们也受到她曾经遇到过的痛苦与折磨。 可现在在这个笼子里面苦苦挣扎的只有她。 她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呢? 不被期待地长大,长大了好好工作,好好工作的意义是好好活着,然而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少了她甚至还不如少了一个螺丝钉来得重要。 深夜,云岫睁眼醒来,缓缓起身走向了一个柜子,柜子里面放着她画的图。 图上是已经基本上组装完成的小风怪。 小机械结构精巧,放在桌上只需轻轻一吹,小机械的几个小脚就会像活过来那般走动。 下一刻,云岫面无表情地将自己数月的成果直接砸到了地面之上。 待她重新睡下翌日醒来之时,地面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或许是经常两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云岫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尽量不动省得把这副残破之躯再给折腾报废,于是现在的云岫很少走动。 她现在生活之中唯一热闹的时候就是阿诺过来嚷着要嫁给她的时候。 天性热情奔放的异族少年在表达情感的时候似乎都十分直接,即便每回都被无情的现实泼了冷水,可他还是第二天照旧过来粘着你。 真的像极了憨憨傻傻的小二哈。 每日过来看望云岫的除了阿诺之外,还有洛扶卿。 每次洛扶卿来的时候,是云岫难得可以轻松一些的时候。 就算两人只是闲聊一些无趣的家常,云岫却莫名能够平静一些。 “这是《江南春》,记录了一些那边的人文风物。”洛扶卿将这本书交给了云岫,“若得空时,倒是可以瞧瞧。” “谢谢。”云岫道了谢。 “江南极美,小二的画工极好,倒是可以画一画。”洛扶卿说道。 言罢,洛扶卿便走了。 待他走后,云岫拿起了这本书,书中有一些折角,有了些备注。 看上去是再寻常不过的看书备注感受。 云岫起初也没有太在意,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后来却发现备注之中偶有几个字会下笔较轻。 最初的时候云岫以为是巧合,之后云岫发现了共通之处,她注意到了那几个字,连起来时竟然刚好是一串时间和地点。 她面无表情地继续看着书,看到有意思的地方也作了折角混淆。 云朝岚有时也会跟着一起陪着云岫,他过来时就看见云岫在安静看书,而初墨禅则是跑到了后厨。 他坐到了云岫身边,却被云岫不动声色地给躲了过去。 看着云岫这般冷淡的样子,云朝岚的心仿佛被放进了醋和烈油里面反复翻滚。 “姊姊……” “阿朝,不要闹好么?”云岫耐下性子劝慰,“阿朝有自己的生活,没必要一定要围绕着阿岫。” “阿朝只有阿岫了。”云朝岚不知何时已经红了眼睛,或许是在这个世界呆久了,连云朝岚都学到了一些卖惨装可怜的伎俩。 “可阿朝只是想要一个乖乖呆在皇宫之中的阿岫不是么?或者说是呆在阿朝身边哪里也不去的阿岫。” “我害怕……害怕姊姊再像之前那样……姊姊要是想要皇位,阿朝给姊姊,阿朝当姊姊身边……”云朝岚语无伦次地说着。 “我困了,阿朝。”云岫轻轻打了个哈欠。 明明已经是春日了,云岫待着的宫殿之中还为云岫燃着炭火,云岫的身体时常是冰冷的,盖在身上的毯子也是厚厚的一层。 初墨禅回来时就见到云朝岚坐在外厅,似乎正打算来迁怒于他,可是最终却又什么都没有做。 望着云朝岚宛如丧家之犬的背影,初墨禅的唇角微勾,眼神之中都带着讥讽。 失败的狗又怎么配留下来呢? 后续的几日,云岫时常在昏睡着。 偶尔阿诺来的时候会醒过来。 阿诺会给云岫带来一些金块讨好她。 一日夜间,云岫突然病发吐血,便是初墨禅的药似乎也不起作用,初墨禅难得沉了面色转身出去。 待他离开之后,洛扶卿从窗外灵巧地爬入。 云岫看着和往日端庄的模样几乎完全不同的洛扶卿,心中虽然讶异,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每个人都会有些秘密。 高大俊秀的青年轻松地将身量娇小的女孩抱在怀中,比之容易冲动的阿诺,他的动作沉稳有力,几乎不会让人联想到那个手执书卷天生带着些风雅意趣的君后。 等到君后抱着云岫灵巧翻窗消失在房间之中后,面色苍白的初墨禅手中的一碗汤药翻到在地面之上。 少年人纤瘦的手腕不断滴落鲜红温热的血液。 “真该杀了他们,真该杀了他们。”都是贱人,都是贱人!都是只会勾引他的阿岫的狐狸精! 她只因为他这张脸怜惜他又如何? 他应当永远将她束缚在身边才对。 父亲一时心软将母亲给放了,自此一生不敢再面对母亲,他岂能重蹈覆辙? 他一旦抓住,就不应该放手。 他取出了一柄刀刃,月色映射出的寒光落在他冷若冰霜的面庞。 洛扶卿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抓紧最后一刻钟将云岫送到了准备好的车马之上。 “此去山水阻隔,还望小二保重身体,丸药之事,那边我已经安排好,小二定时过去取药就好。”洛扶卿用着最后的一点时间嘱咐着云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