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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些私账根本查不到,裴知叙估测,只会多不会少。 “私家侦探说,景辉今年过年的时候回了一趟老家,和他妻子离了婚,然后就走了,他们查到景辉最后待得地方是海城。” 已经是靠近边境的地方了,景眠立马反应道:“他出国了?” 裴知叙摇了摇头:“他……已经死了。” 私人侦探顺着这条线查了好久,一开始也以为是出国了,但出境人员的名单中并没有景辉的名字,反倒是当地又一桩无名男性被撞死在巷口这件事引起了注意。 他们去查,发现果然是景辉,也问了警局,好像是联系景辉的家人,并没有人出面,最后还是警局出面给人送回了老家安葬。 客厅里陷入了沉默,景眠想问点什么,但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张了张嘴,最终问道:“我堂叔和我父亲的死因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说,还是说……” 景眠不敢说,也不敢想。 裴知叙察觉到景眠情绪有点不对,但还是说道:“这一点我感觉得问赵秘书。” “他之前和我说他不知道。”景眠茫然:“他那天外出了,我也看了他的外出申请,我爸亲自批准的。” 亲自批准不可能有假。 裴知叙道:“他那天回来过,很多人都看见了。” 景眠感觉自己手脚都是冰冷的,她想起赵秘书曾给了她一张名片,被她放在了书房办公桌的抽屉里。 她猛地站起来,急匆匆的朝着书房走去。 她将那名片翻了出来,大脑此刻异常冷静,她一手拿着名片一手拿着手机,很快就将电话拨了过去。 那边也没让景眠久等,嘟过一两声便被接了起来。 “您好,我是赵……” “我是景眠。”景眠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冷厉道:“我父亲去世的那一天,你回去过。” 赵秘书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最终叹了口气。 书房的门是打开的状态,裴知叙一直站在书房门口,安静地看着站在桌边接电话的景眠的背影,她和赵秘书的通话并没有维持多久。 挂了电话,景眠就像是脱力了一般,整个人都抑制不住地往下缩,手机重重的砸在地上,要不是裴知叙及时走进来将她搂住,说不定整个人也要摔在地上。 裴知叙低头看着她,景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整张脸已经被泪水打湿,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不然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出来。 他不是没有见过景眠哭,但更多时候她喜欢偷偷地躲起来,等他发现时已经雨过天晴了,少数几次,也很快恢复正常。 但这次不一样,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眼眶中的泪水却像是一个坏掉的水龙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 景眠将脸埋进了裴知叙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像是要在他这里找寻着依靠。 裴知叙能感觉到景眠此时的心情,苦闷的,发泄不出的。 他一只手将她往怀里紧压,另一只手抬起,一下又一下,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背。 可没一会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怀里的人抑制不住的往后仰,他低头一看,景眠不知何时居然晕了过去。 裴知叙火急火燎地将人横抱了起来,大步的朝着门口走去。 * 景眠醒过来时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她一醒,空气中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她睁开眼,眼前已经不是熟悉的环境了,她目光看向一旁,裴知叙正坐在旁边看着她。 见她醒了,裴知叙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弯下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温声问道:“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们在哪儿?”景眠的脑子还没有彻底清醒,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但还是不忘回道:“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裴知叙道:“医院,那我们先回家?” 景眠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医院,听见裴知叙的话下意识点了点头:“……好。” 裴知叙牵着她的手走到了医院停车场,上了车,裴知叙才道:“医生说你是急火攻心,让你多注意一下情绪。” 景眠正低头缓慢地系着安全带,她的记忆也逐渐回笼。 她没法控制,也控制不了自己。 眼泪水根本就抑制不住地往下流,向断了线一样落在她的衣服上。 裴知叙微微侧过身,抚摸上她的脸,宽慰道:“绵绵,注意一点情绪。” 景眠抬起头看他,吸了口气,“我……控制不住,我只要一想到他和我说的那些时候,我就,我就觉得我简直太不孝顺了,要是我仔细一点,对他的关注多一点,是不是就能替他分担一些压力了?” 裴知叙伸出手温柔地拭去了她的泪水,温柔的水珠侵湿了他的手指,他凑过去安抚性的亲了亲她有些微肿的眼皮。 “别哭了,爸妈也不希望他们的宝贝哭成这副模样。” 景眠呜咽道:“阿叙,阿叙。” 景眠抬起手紧紧地抓着裴知叙的手腕,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裴知叙又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角:“我在。” 这一句我在像是给了景眠无穷的力量,她吸了吸鼻子,说出的话还是带着nongnong的哭腔:“赵秘书说,我爸在出事前检查出来心脏有问题,医生让他住院检查,那时候他是准备住院检查治疗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安排,公司就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