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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进京了 第78节

    沈羡之见到她主动揽下了此事,有些过意不去,可是她来办又最为妥当,“大姐那边,已经让你如此cao劳了。此事我又要欠你一个人情。”

    “我也是府中的人,事关府上安危,谈何人情。”她又与沈羡之说了些沈芸之婚事的事情,便催促着沈羡之先去休息,旁的事情晚些再论。

    自个儿则领着钟玉嬛去自己住的院子。

    钟玉嬛不知道这白莲心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将沈羡之哄得团团转,与她如此亲密,情同姐妹一般,于是也不敢小看了这白莲心。

    到底是带着几分防备之心,又见别的院落那样肃静,要么就是还在返修中,唯独她住的这院子明秀怡人,越发怀疑这白莲心在府上的地位。

    不过这院子里几乎不见伺候的人,便有些好奇,“这样大一个院子,就你一个人住么?”

    “还有我的奶娘鲁嬷嬷。”白莲心回着,这会儿想是身边那堆拥簇着的人已经被她打发下去了,就她二人,所以口气也冷淡了不少。

    明明方才还一副十分高兴接待自己的模样,这会儿却像是变了张嘴脸一般,让钟玉嬛心中有些不屑起来,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于白莲心看来,又摆起了她钟大小姐的傲气,很是看不惯,便顿住脚步,脸上连笑都懒得堆砌了,“我不管你是什么居心,可是你如今是什么身份,你心中比谁都要清楚,莫要再打我们瑾王爷的主意,不该有的心思也收起来。”

    钟玉嬛见她终于露出这副嘴脸来,不禁冷笑:“哼,你没有听过一句话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如今再如何?那也不是你一个婢女能比得起的。”

    白莲心听到这话,也不闹,反而悠悠笑道:“有句话还叫做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碧桃姑娘从前也是满腹诗书惊艳才绝的才女,最是不屑与人争辩的,可是这如今看来,这身份环境,还是会改变一个人的本质。”

    她说完,指了指前面那幢完好的厢房,“到了,你就住这里,院子里每天有负责打扫卫生的嫂子过来,你短缺什么,与她说或是直接找鲁嬷嬷便是。”

    钟玉嬛还以为,这白莲心这样迫不及待地就露出这副嘴脸,必然会阳奉阴违,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还真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不错的住所,心底是有些诧异的,只是听说短缺什么,还要从她那里拿,心中很是不快。

    “我知道了。”说罢,牵着一直朝白莲心虎视眈眈的白狼进去了。

    白莲心皱着眉看着那白狼,很是不喜,“你这畜生可要拴好了,城中畜生咬伤了人,主人和畜生同罪。”

    鲁嬷嬷那边早就听到了她回来的脚步声,当时迎出来竟然发现钟玉嬛,也是满心的震惊,这会儿见白莲心回来了,连忙拉住她往屋子里去,立即低声问道:“那钟家小姐怎么回事?”心里那个焦急,姑娘这里都还没得个侧妃位置,如今又来了一个钟家小姐,什么时候姑娘才能出头?

    “她还算什么钟家小姐?叫她碧桃便是。”白莲心没好气地说道。

    鲁嬷嬷有些懵地看着她,不解这话是何意。

    “钟家出了变故,她借着丫鬟的身份逃到这里来的,只怕心里还想借着曾经与瑾王爷的同窗旧情,为自己谋出路。”但是她绝对不会允许钟玉嬛得逞,一面也没忘记叮嘱鲁嬷嬷,“她到底是戴罪之身,身份不可才传扬出去,府里认识她的人,也要劳烦嬷嬷去打一打招呼。”

    鲁嬷嬷听到钟家出了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有些不解,“既如此,留她作甚?”

    却听白莲心说道:“王妃心善,只怕念着钟太傅曾经教导过瑾王,方留她在府里。”不过也正是王妃太过于心善,为了以防钟玉嬛这贱人利用王妃的善心勾引瑾王,自己才同意她住在这院子里。

    王妃这一趟亲自去了鲖阳县,就更加证明了自己的猜测,王妃心里只怕是爱极了瑾王爷的,所以才愿意为他付出这么多。所以她绝对不允许别的女人插足其中,更不允许谁去抢走瑾王爷,让王妃伤心难过。

    因此也交代着鲁嬷嬷,“这些日子,嬷嬷辛苦些,那女人要是有什么非分之举,您及时与我说一声。”

    鲁嬷嬷听罢,十分激动,心想姑娘的斗志又回来了,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姑娘放心,老奴定然把她看死了,绝对不会允许她有半寸机会爬上瑾王爷的床。”自家姑娘都还没爬上去,自己是绝对不会允许让这个罪臣之女捷足先登的。

    不对,就算是姑娘得了瑾王爷的恩宠,也绝对不允许这姓钟的有半点机会。

    而回了房的沈羡之哪里得空休息?又一堆公务摆在桌上,一旁贪狼正回禀着夏侯瑾那边得来的消息。

    果然如同沈羡之所猜想那样,皇子们的党派也在找这俞师傅,夏侯瑾的计划也被彻底打乱了,不过晓得他现在无事,也并未被人察觉身份,便松了一口气,又问起琢玉和玄月他们这些人几时归来?

    鲖阳县那边试验田已经选址了,自己明天就能派人过去整理好田地,就等他们都种子到来了。

    “已经来信,早快五六天,最迟半月。”贪狼回着,有些担心道:“那平月秋还滞留在城里,不过温先生把石髯客的牌子挂售拍卖后,的确如同咱们所想,引起了不少江湖人对武林盟主和落霞庄的不满。”即便没有刀剑相向,但这言语也如利刃,一世清白的武林盟主平庄主怎么可能受得住这舆论。

    所以想来要不了多久,这次银子真该送到了。

    只是那石髯客还在牢狱之中,他的罪名明明白白的,行刺皇室中人,平家那边应该不会救他了,那只能选择杀了他。

    毕竟他知道平家的秘密,可远超过了金堂主,所以沈羡之有些担心,“让人多防着些,石髯客那里,不许生人靠近。”

    “展护法已经将人转移了,如今并非在狱中,平家就算是想动手,也找不到人,王妃倒不必担心。”贪狼现在就是担心琢玉,他回来后这些事情自然是不瞒着他的,到时候他再去找第五兆恒,只怕这平家是真的稳不下去了。

    但这也正好中了沈羡之的下怀,到时候平家将第五家灭门的消息传出去,平庄主正因他儿子所欠下的这笔债引来的后续之事急得焦头烂额,这消息再传出去,江湖上早就对那武林盟主之位虎视眈眈之人,不必自己cao心,他们就会想办法讨伐平家,替第五家出头了。

    当然,谁会去真心替第五家出头呢?不过是需要一个匡扶正义的投名状罢了。

    那时候,江湖上各派为了这武林盟主之位挣个头破血流,也好让她这日月神教安安稳稳发育,无人打扰。

    如此妙得很。

    而如今城中百业待兴,街道已正式开始修葺,也无须让王府的人去崔工,他们这些承包人比王府还要着急。

    日月神教那边,江湖月报的班子也组建起来了,打算下个月就能正式出报,里面的文书先生和执笔作画的,都是从其他地方找来的落魄先生。

    这些先生不是无才,而是存了一股读书人的傲气,不肯与权势低头,所以过得清贫。而他们愿意到日月神教来就业,到底还是因为沈羡之和夏侯瑾这前半年的努力,让人看到了这西南的希望,一个崭新与别的州府不一样的城池。

    沈羡之这一忙,便到日暮时分,她伸着懒腰以为都大致处理完了,贪狼才猛地一拍脑袋,“完了,我忘记了阿布他们还在等着王妃您呢。”

    阿布他们清澜答部落是最早和西南王府来往的部落,阿布也随着夏侯瑾去了各个部落,后来给各部落运送蔬菜过冬的事情,还是他们清澜答部落承包的,如今这要开春了,他们比谁都心急这交易市场。

    所以阿布便被他阿爸打发下山来,与西南王府商量此事。

    一来是他与王府的人比较熟悉,二来他这汉话也日渐精练,沟通无交流。

    但到底年少,总担心他行事不稳妥,所以晖谭也跟他一起来了。

    沈羡之听到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怎不早说?快请人到小厅。”一面又将贪狼唤住,“看他们吃晚饭了没?没有的话正好一起。一边吃一边说。”忙起来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食不言寝不语?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晖谭和阿布已经等了许久,这边正要安排他们吃饭,听说王妃得了空闲,两人饭也不吃了,连忙过去。

    哪料想王妃这里也摆了碗筷,当下谢了恩,便一同入座,边吃边商讨交易市场之事。

    这不是一件小事情,凡事巨细不知道有多少桩,又都要让汉人和蛮人合心意,所以一顿饭的功夫哪里能商量好?

    也最得了一个雏形出来,阿布和晖谭要连夜回去,沈羡之也没留他们。

    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翌日钱袋子就来问,“那个会炼金的小子要怎么处理?”

    和金银打交道,谁能比得过温言?所以沈羡之考虑了一下,“送去给温先生吧。”

    钱袋子想到温先生那样爱钱,“这小子要有真本事,那他不得笑死了。”

    温言有没有笑死沈羡之不知道,但肯定欠了自己一个大人情,逐到日月神教里,才同展元说起黑鸦山的事情。

    展元一听,只觉得他这两个儿子到底失职了,即便是些不入流的小刺客,但还是进入西南境地。

    “西南这样大,入口千千万万,防不胜防,你怪他们作甚,已经做得够好的了,更何况我这到底还有王妃的身份,真有本事的人都惜命,是不会接这生意的。”就算那些真有本事的敢来刺杀自己,那沈羡之也不慌,她前前世那些架难道是白打的么?

    于是她自己压根就不担心这件事情,只同展元忧心道:“眼下诸事繁多,你这里可是忙得过来?”夏侯瑾若是再不来,他那些公务自己是没法再帮忙处理了。

    日月神教的总坛虽然说是在雁环山,可雁环山如今山上种树养鸡,田坝里全是良田,荷塘里养鱼虾。

    去年算上开发投入进去的银钱,就没有亏本,所以今年沈羡之更不会浪费一寸土,那都是真金白银。

    可王府后稷小组只能忙王府这边,根本就顾不过来,所以她就只能将目光放到日月神教那些普通教徒身上去了。

    这样一来,就会给展元分走大批人力资源,那他的任务重担就严重了。

    “教主不必担心,如今万事已经上了正轨,各堂也正常运行,出不了差错,何况这忙是好事情,大家都乐意,月底能多分红呢。”展元笑道。

    这话倒也没说错,多劳多得,闲着也是闲着,谁还不乐意赚钱了?

    沈羡之闻言,点了点头,“既如此,那雁环山那边,我就多调些人过去。”

    “应该的,一年之计在于春,万不可错过这好时节,顾着那边要紧。”展元其实一直不敢小看这些地,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雁环山光是种植粮食就能有这么些收入,等着过几年那山上的果树挂果了,那收入更是大得吓人。

    不过这一切还是多因王妃那农业培训班,使得虫害大大减少,工具改良,效率也大大提高,各方面综合下,收成自然是多了几分。

    反正他看着金堂主那边归账的时候,吓了一跳。

    被惊讶到的何尝又只是他,让金堂主一度以为自己哪里算错了?明明去年是头一年开荒,投入下去的人力财力都清清楚楚在那里写着,怎么最后反而没亏本呢?

    为此还把言巽喊来多算了一遍。

    所以如今听说今日教主专门为雁环山的事情过来和展护法商议,觉得的确是该上心。

    便也过来,提议道:“雁环山那边条件浑然天成,粮食不如就地储存在那里便好。”

    沈羡之也正是这样考虑的,“山南面半山腰有一个天然溶洞,不算是很大,但是收拾出来,存放粮食再好不过,只是这样一来,去年的那些箩筐便不能使了,得另外找人订购。”

    “这倒是简单,如今城外那垭口村里的人,不就是做这编织工艺的么?到时候要多大筐,只管找他们直接量了高矮,去订制便好。”金堂主也确实是上心,虽然做的是这财务工作,但这浔州城里外他还是在这短时间里摸了个清楚。

    沈羡之闻言,倒也可,垭口村那边沿着河域而建,河岸两旁都是连绵不断的竹林柳林,他们就地取材,手艺也比别处的人好,如今村里正靠着这门手艺赚钱。于是便朝金堂主道:“既如此,这事儿我先托给金堂主了。”

    金堂主自然是记下,只等着那边的山洞收拾出来,就打发人去测量高矮。

    又说起修路之事,如今城里的街道标准早就已经出来了,有的掌柜财大气粗,沈羡之不过是去了一趟鲖阳县一趟回来,属于他们的那一段就已经修葺好了,也过了验收,如今那一条街已经挂上了他们命名权的新名字,而且还上了城中堪舆图。

    日月神教和西南王府门前这条日月大街,也还在赶工之中,沈羡之每日要走几个来回,她眼皮子底下,工人们也不敢掺假,如今也快要竣工了。

    她从日月神教里出来,正要回王府去,便见着隔壁韩先生他们大门口,自己的未来大姐夫正和骆冰云等几个弟子搬着桌椅出来,她有些好奇凑过去,只见原来是书院计划二月底开始教学,所以这会儿招生呢。

    其他的弟子们帮忙摆放好桌椅,挂好了招生的横幅,骆冰云带着其他的弟子,拿着传单学着当初沈羡之推广开垦种地的方法,上街去了。

    这里反而只留了杜司风一人。

    “忙得过来么?”沈羡之走近后就有些后悔了,这都马上要成亲了,他还在加班加点地工作,这和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的,所以多多少少是有些心虚。

    毕竟本来他们人手是足够了的,但是自己不是跑去和韩庸说了那文化报一事么?韩庸感兴趣,前些天又抽空出来帮夏侯瑾整理一部份公务,于是这开学的事就没顾得上,这如今眼见着马上二月中旬了,这才急火急燎地抓紧。

    她以为杜司风应该是有些怨气的,没想到杜司风却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jiejie一会儿来帮我。”

    “呵。”沈羡之顿时没了半点愧疚感,她过来凑个热闹关忧一下,还吃了一嘴的狗粮,又觉得自己这jiejie也真的是,婚礼的事情让人家白莲心一个人忙,她良心不痛么?忽然,她想起一个闲人,钟玉嬛。

    于是急匆匆地回府,也是运气好,正巧碰到贪狼,连将他喊住。

    贪狼原本也正要去找她的,所以这会儿转身见到她心中大喜,一面将自己才得了的消息递给她,兴高采烈道:“好事情,那太子犯了事,连带着钟太傅也一起下了大狱,虽然这案子有些冤情,但目前为止,太子无力翻案,钟太傅又一向清高,如今出了事情朝中无人帮忙。”

    他说话的同时,沈羡之已经将消息给看完了,抬头刚好看到他这样一副高兴的嘴脸,“你别笑出来,钟小姐还在咱们府上呢。”让人看到了多不好。

    贪狼这才连忙收住了笑容,“不是,属下这不是想,王妃前阵子不是才唠叨,咱们这里最的缺读书人么?就一个韩先生哪里够招引读书人才过来啊?所以属下寻思着,钟太傅罪不至死,到时候放出来了,家也被抄了,孤苦伶仃一个人,咱们要不给弄过来?”

    沈羡之不免是有些动心,但疑虑却也是有的,“此人最为老旧,只怕他不愿意。”别到时候反而坏了自己的事。

    那钟太傅若是来了,以他的学识和能力,就算接触不到什么核心机密,但多少会泄露不少出去。

    沈羡之信不过他。

    不想竟然听贪狼提议道:“那钟小姐不是在此么?实在不行,王妃给她找个自己人做夫婿,那到时候钟太傅不来也得来。”左右就这么一个闺女,他不守着他闺女,他还能去哪里?

    这主意不错,反正钟小姐往后也要嫁人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但是这钟小姐在京城时,就是有名的才女,还能有谁能配得上她?

    她正想着,贪狼一脸深明大义道:“王妃若是信得过属下,属下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

    听到他这话,沈羡之眼里的笑容不免是带了些玩味之意打量起他来,“牺牲你自己的人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