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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机场出来,二十分钟车程就是顾戎给顾母租的房子,房东家房子多用于出租,一家人都住在市中心,快一个小时才到。 车自顾母租住的小区外经过,顾戎都没有出声,他现在只想解决问题。 房东家是一梯两户,市中心小区,两人按了楼下对讲乘电梯上楼 。 顾戎踏出电梯,按了门铃。 “来了来了。”里面有人应道。 房东日常穿着,眼圈还红肿着,右手小臂上缠了纱布:“快进来吧。” “阿姨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您。”顾戎还未进门已经垂首道。 容丹视线轻巧扫过,这是个装修得很温馨,非常有生活气息的家庭。 “哎,你这孩子也不容易。”坐在客厅沙发上,房东又给他们沏了茶,自己坐在沙发主位上道。 房东家是一家三口住着,除了房东女主人外,父子俩都阴沉着脸,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顾戎还没说话,那个十七八岁的男生就皱着眉头问道:“喂,你妈到底有没有病啊。” “航航!”夫妻两人一齐出声训斥道,男主人更是直接赶人道:“回自己房间去,没规矩。” 男生腾得站起来,把椅子甩开一米多远,怒气冲冲踏着粗重步伐像喷火龙似的回去了。 “砰!”门被用力甩上,发出剧烈响声。 “啊…”容丹被关门声吓得一激灵,手里的茶洒出来些许,烫得他不禁发出一声惊呼,连忙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又想去把地上的水擦干净。 “没烫着吧?” “手没事吧。” 顾戎比秦阿姨稍快半拍。 “没事的,一会我来收拾。”看他想要收拾地面,秦阿姨忙道。 从顾戎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容丹的手,看他只是指尖微红,没有烫伤,顾戎放下心来低声道:“我还没有去见我母亲,但我个人比较相信您这边的说法。” ”我几个小时前还不知道这件事,也没有给她找房子,您这边找到租户要收房,一时半会她搬出去就得住到大街上…” “那你的意思是?”秦阿姨皱眉问道。 “是这样,他母亲做的事情我们真的很抱歉,现在过来是想跟商量一下…也许可以把房子继续租给他母亲,您找到下一个租户的违约金我们来承担。” “还有您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我们都愿意承担。”容丹接过话头诚恳道。 “你是?”秦阿姨将视线转到他身上,微微侧首有些疑惑。 “他…”顾戎还未说完,容丹已经打断道:“我是他朋友,接到消息后我们就从魔都赶最近一班的飞机回来了 。” “阿姨、叔叔,他母亲这样伤到了您,我们真的很抱歉。”容丹还是说不出来“咬人”这两个字,含糊带过,在沙发上微微躬身道歉。 他了解顾戎的性格,别人问起,顾戎不会去隐瞒两人间的关系,平时这当然让他觉得很甜蜜,但这种时候自己不愿意节外生枝。 秦阿姨接受了这个回复,他们夫妻俩都不是蛮横的人,看两个小辈这样卑躬屈膝谨慎的一遍遍道歉,心早就软了,秦阿姨不再开口,但她丈夫还是犹豫着皱眉道:“但你母亲这个脾气。” “以后房租我直接打给您,您不用上门找她拿房租了。” 几人达成共识,房东丈夫话转了转,还是询问道:“小顾啊,你母亲的身体…” “她没有任何疾病,您放心。”顾戎无奈道。 房东夫妻比他还尴尬,说了两句便遮掩过去。 秦阿姨去屋里拿了自己去医院检查的单子出来,放在茶几上推给顾戎道:“精神损失费就不用了,把检查的钱给阿姨就行了,还有退给她的房租两个月半七千五,押金三千,再加上退人家签订合同的房客四千违约金。” 这就是一万四千五,容丹在旁边拿过医院检查单,翻着看了看,都是一些经血液传播的传染病筛查,还有一针破伤风人免疫球蛋白,容丹眼角一跳,看来这咬得还挺深,翻到最后一页将视线落在最后总计数字上,七百三。 一万五千二,顾戎接过账单,比赛奖金还剩一万三,又各担了三千律师费,正好有个缺口,顾戎无可奈何想说让他去打个电话。 只能跟队友借一些,以后再还。 他从不跟人开口借钱,这是唯一一次。 “阿姨我们没带那么多现金,手机或者银行转账可以么?”容丹出声道。 “可以,工商银行吧。”秦阿姨从放在饭厅椅子上的包里拿了张银行卡出来。 “不用,我那里还有钱。”顾戎抓住容丹手腕道,容丹手腕微微一扭,挣脱出来输入账号与金额轻声道:“行啦,你还要去找安娜他们么?我来吧。” 容丹微微思索,把输入的金额删了,又多填了九千,备注下个季度。 顾戎强调道:“秦阿姨,您不要再给她退租,有事都跟我 联系。” “好。”秦阿姨看顾戎憔悴疲倦的面色,眼底满是心疼。 这才比他们家孩子大几岁啊,已经知道了生活的不易。 两人处理完这件事,已是午夜,行走在沉静夜色中,顾戎沉默许久,他母亲的事成功处理了大半,他应该高兴的,但他已是怠倦不堪,毫无欢喜。 容丹安静的拥住他,仰首道:“你想现在去见你母亲还是明天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