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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时无语:“我哪有这么不靠谱。” 门可算关上了,伏时抬头看了眼还剩大半的药瓶,凑到床边问庄程:“要不要喝水啊?” 庄程摇了摇头,他脸颊还有些酡红,眼尾含着未散开的水雾,凌乱蓬松的发和憔悴的表情让一向强势的庄程此刻看起来非常虚弱,伏时伸手轻轻揉开他额前的发,落了一个吻在他额头,小声说:“赶紧好起来。” “你mama人真好。”庄程说。 “她可热心了,而且她以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来着,我妈对我的好朋友一向像对待亲儿子一样。”伏时骄傲道,“沈长棠就是她干儿子之一呢。” “我不当她干儿子,我要当她女婿。”庄程道。 伏时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就你这样,当儿媳妇还差不多。” 庄程恨恨咬住他的手指:“你就等我好起来吧。” 伏时照料人还是很在行的,在他跟沈长棠的朋友关系中,伏时其实是更会照顾人的那一方。庄程休息了一整晚,整个人舒服了不少,他把怀里的伏时给拎了出来,问:“起床吃早餐去?” “我妈应该上班去了,下楼去吃早餐吗?”伏时打了个哈欠起身,“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 家里没别的人,他们俩洗漱完之后下楼找了个早餐店,嗍完粉以后老老实实上楼补作业。 庄程写作业的时候很投入,也很少说话,相比之下伏时就容易分心多了,还能腾出点心思打量庄程。 他眉目很是俊朗,鼻子高挺,垂眸看题的时候,眼睫毛跟蝉翼似的,一颤一颤的。 庄程把一道题收完尾,察觉到伏时的目光,扭头看他。 “怎么了?” “沈长棠跟他mama出柜了。”不知怎么的,伏时突然冒出这句话。 庄程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啊?” “前几天吧,但他没说是跟谁在谈。”伏时道。 庄程敛眸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伏时已经凑过来捧着他的下巴,把唇给抵了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们俩谈得好坚定啊。”伏时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唇贴着庄程的唇摩擦着。 庄程神色一黯,掐住伏时的腰,很快夺回了主动权。 他们原本隔着的一个手臂的距离已经被彻底消除,庄程动作有些粗暴,可以说是已经在吮咬他的唇齿了,伏时喉咙里逸出几声微弱的哼咛,被咬狠了的时候,还会推着庄程的肩膀。 半晌,庄程才放过了他。 伏时抿了一下红肿的唇,轻声问:“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我就是有点害怕。”庄程伸手抱住他,“伏时,我现在除了你一无所有,要是拿你去赌,我得慌死。” 所以他要拼命学习,逃离对他来说已经等于没有的虚伪家庭,等他有了更多的筹码之后,才能像他们一样坚定。 像伏时一样坚定。 训练房里有空调,加上长时间的训练,沈长棠的后背湿了一片,他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拿着擦了两把脸,然后坐到椅子上。 拉扯到脚上的伤口后,他紧皱了一下眉,然后俯身轻轻把舞鞋鞋带给解开。 昨天训练的时候,旋转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失误,脚背踢到了柱子上,狠狠砸了一下,脚背一片瘀青。 周意远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跟离开的李老师撞着时,她说下雪天太冷了,让周意远进去里面等。 周意远熟练地找到沈长棠训练的舞房,刚一进去就看到他在费劲脱鞋,周意远忙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伸手去打断了他的动作。 沈长棠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周意远的手有点冰凉,冻得沈长棠脚踝往后躲了一下,但冰凉的手碰到他脚上瘀青的伤处时,感觉又挺舒服的。 “怎么伤成这样?”周意远半跪在地上,动作轻缓地把他的脚从舞鞋里拿了出来。 这双鞋还是周意远上次送给他的,已经磨得有些面目全非了。 “昨天不小心撞到了。”沈长棠本欲缩回脚穿上鞋袜,谁知周意远不肯放手,硬是抓着他的脚踝,帮他穿好了袜子,然后再穿上鞋子。 硬邦邦的运动鞋挤压到脚背,沈长棠咝了一声。 “要不我背你吧。”说着,周意远直接就着这个动作,转了个身,把后背露给他。 “不用,我就撞到了的位置有点疼,走路还是能走的。” 周意远提着他那双破旧的舞鞋。 “怎么还在穿这双?” 沈长棠立马把鞋给拿了回来,宝贝似的装回柜子里,锁好之后,他扭头说:“因为是你给我买的。” 之前还没穿得这么勤快,现在天天都要穿,磨损非常厉害。 周意远牵起他的手塞进衣服口袋里,说:“怪我考虑不周到,等会儿带你去买新的。” 沈长棠另一只手攥住他的衣角,半靠在柜子上,借着力仰头看他。 “外面是不是下雪了?”沈长棠问。 “对,在下雪。”周意远答道。 “那应该很冷吧?”沈长棠又问。 “冷,但是估计雪融的时候更冷。”周意远攥紧了沈长棠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我今天穿少了,应该会冷。”沈长棠盯着他,说。 周意远点了点头,伸手帮他捂紧了衣服:“明天真得穿羽绒服,天气太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