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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这话,她不敢再磨蹭,只得硬着头皮接过宫人手里的灯笼。 回到梨香苑,亥时都过了。 秋霞和金枝还没有睡下,一直等着她回来。 见她手里提着一个灯笼,目色呆滞的站在院子里。 夜里本就寒凉,她又穿得那样少,秋霞很是担心的迎上来问:“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到了屋门口也不进去?” 谁知话才问完,苏蓉蓉就哇的一声,弯下腰狂吐不止。 手里的灯笼摇摇欲坠,金枝赶忙顺手接过,关切的问:“主子哪里不舒服?可是着了风了?” 两个宫女都以为她是受了风寒,也没往别的地方想。 秋霞搀扶着她,另一只手为她顺背,语气里也很焦急:“这么晚了,想来也请不到医者过来,这可怎么办?” 苏蓉蓉吐得头晕眼花的,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好不容易直起身子,可一看到金枝手里的灯笼,胃又开始不舒服起来。 秋霞把她扶到屋里,这才看清她脸色惨白,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主子,你手也好凉,奴婢去给你拿件衣裳穿吧。” 正要离去时,手就被苏蓉蓉握住,她虚弱的道:“别走,别离开我。” 那语气说不出的害怕,金枝正拿着灯笼左看右看,突然她发出一声:“咦。” 也觉得越看越不对劲,于是问苏蓉蓉:“主子,这灯笼?” 秋霞虽嘴笨了点,可也算心细之人,见自家主子怕成那样,特别是看到那灯笼时惊恐的眼神,多少也隐隐猜到了什么。 还不等苏蓉蓉发话,忽然金枝大叫了声:“这、这灯笼是人皮做的!” 她吓得差点手一抖,给扔在了地上。 苏蓉蓉惊得冷汗直流:“别扔!千万别扔!这是陛下御赐的恩物,若是毁了我们几个都别想活了。” 御赐之物意味着什么?金枝比谁都清楚,手里抖了两下后,赶忙用力捏紧了它。 只是随着这一变故,三个人脸色都不好了。 秋霞大着胆子问:“主子,这是谁的皮囊?” 苏蓉蓉没有当即回答,只是吩咐了金枝:“去把它挂起来。” 末了又补了句:“别让我看见就行。” 金枝拿着灯笼,也早就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如今听苏蓉蓉这样说,早就急不可耐,连忙应了声是。 她本想着把灯笼挂在门口,至少不是在屋子里。 可又想了想,一出门口就看到,也太晦气了。 只好找了个放杂物的地方,将那玩意丢在里面。 又对它作了作揖,口里神神叨叨了两句,才快速折了回来。 苏蓉蓉喝了杯热茶,才觉得胃里好受了点,可一想到方才摸过灯笼的手,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只觉得总有血腥味在手上,她皱了皱眉头,又让秋霞去打热水过来。 古代没有肥皂洗手,她只能用热水泡,又用皂角不停的揉搓。 一盆接着一盆的换水,洗到手的肌肤泛白,最后在手上熏了香,她才勉强收手。 这么一折腾,就是子时了。 几个人被吓得也没有了困意,最后苏蓉蓉才对她们道出了实情。 金枝虽看出了那灯笼是人--皮做的,可没想到那皮竟真是陆婕妤的。 听完这番话后,她也忍不住胃里翻涌,跑到院子里吐了。 秋霞虽害怕,可看着苏蓉蓉那憔悴的面容,只能强打着精神,伺候她简单洗漱后,就劝说她上床睡了。 她刚要走,苏蓉蓉又拉住她:“秋霞,我怕,今夜你和我一块睡吧?” 这个时候,苏蓉蓉就像个小孩一样,再也没有平日里的镇定。 这也难怪,这样的惊吓没把她吓死,都算万幸了。 秋霞看她巴掌大的脸,就一个晚上过去,似乎下颌更尖了。 便叹了口气,嘴里忍不住小声抱怨了句:“这个陛下也太过分了!主子你身子本就娇弱,他便是要为主子出气,也犯不着这样吓唬主子。” 末了仍旧觉得不解气,又骂了句:“暴君!疯子!” 兴许是这么一说,苏蓉蓉紧绷的神经也缓和下来,伸手在秋霞的腋下挠了挠,“你这丫头,胆子越来越肥了!连陛下也敢骂!” 秋霞怕痒,被她挠得身子乱颤,笑着讨饶:“主子,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主子饶了奴婢这回吧?” 主仆二人滚上了床,疯玩了会儿,困得眼睛再也睁不开了,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下半夜时,苏蓉蓉又流起了冷汗,一阵一阵的,老觉得眼前有人影在晃动,一时又睁不开眼睛,想叫又叫不出声。 屋里的烛火依旧亮着,没有吹灭。 睡在她身旁的秋霞被惊醒了,便揉了揉眼睛,撑起身子看了她一眼。 只见她脸蛋儿红扑扑的,长睫胡乱颤抖着,嘴里嘟囔着:“走开!别过来!不是我害你的!不是我!”像是被梦魇住了。 秋霞刚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把她推醒,可又怕吓到了她,只得用手去摸了摸她额头。 这一摸把她吓了一跳,原来苏蓉蓉发热,额头guntang得像烧沸的水一样。 正好四更天,金枝推门进来,正要唤苏蓉蓉起身,就听到烧得迷迷糊糊的苏蓉蓉在说胡话。 天泽宫里,独孤琰倒是精神奕奕,除了脸色苍白了点,倒未见一丝疲倦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