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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是让颜儿日后都住在这么奢华的养心殿么?颜儿要抛下阿姐了呀。” 她接着又自嘲道:“是啊,养心殿这般尊崇堂皇,哪是一个小小的烟秋宫能比的?颜儿既得了陛下的宠爱,日后当了皇后又住在此处,阿姐真是替你高兴都来不及呢!我只盼颜儿富贵后,莫忘了我这个亲姐便好。” 姚正颜听罢,一脸的羞愧难当:“不不不,阿姐你误会了,陛下只是暂时让我住几天,待我寻着了心怡的宫殿,自会搬出去的。” 她又压低声音,像是占到了小便宜般洋洋得意道:“宫里的宫殿那么多,咱们何必傻傻的挤在一起?” 呵,小家子气。 姚舒云心中鄙夷冷笑,面上却不置可否,接过了宫女侍奉上来的西湖龙井,用着昨日才勉强学成了几分样子的优雅姿态轻轻呡了一口,才放下仔细回味。 滋味甘鲜醇和,香气幽雅清高。 她赞许地端了句:“好茶。” 好茶好缎好宫殿,原来被人捧在天上的滋味这般销.魂。这一刻,她从未生出如今强烈的念头:有朝一日,她姚舒云也要踏在所有人头上! 她要把这个处处抢占她风头的姚正颜狠狠踩进淤泥里,她要让那忘恩负义的夜听跪下来求她,她要尽情的折磨所有瞧不起她的人! 姚正颜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狠厉,随即轻笑道:“阿姐别生气嘛,若是你喜欢这儿,回头我央陛下把你接过来便是。” “胡闹。” 姚舒云虽是嗔怪了她一句,但面上难掩喜色,这才板直了身子故作严肃道:“颜儿,阿姐不得不告诉你,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尤其陛下这般阴晴不定,你需得时时谨慎侍奉,以免出差错惹他烦心。” “如今你是得了些陛下的恩宠,可话又说回来,‘最是无情帝王家’可不是闹着玩的。说句难听的,颜儿的姿色并非倾国倾城,可天下美人比比皆是,待哪天你这点新鲜感过去了、陛下腻了,那你就什么也没有了!” 姚正颜配合地当即惊愕失色:“那、那我该怎么办啊!” 这些话她前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故意只把问题摆上台面引起她的恐慌,却从来不会告诉她该怎么办,这就是姚舒云最大的手段。 她拿捏得极好,毕竟没有人敢赌一个帝王的感情,尤其一个才刚刚得了些宠的单纯小姑娘。 果不其然,被反问的姚舒云立即换上愁容,甚是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啊,毕竟不是我得宠……” 姚正颜换上了哭腔,抓着她的双臂无助道:“不,阿姐你是我唯一可依靠的人了,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不想失宠、不想被坏人欺压!” 达到了预想的目的,姚舒云暗自窃喜,耐心忙安抚她:“好好好,阿姐一定会帮你的!” “只要阿姐肯帮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一道平静却极具压迫性的声音突然闯进来,打破了两人姐妹情深的时刻:“帮什么?” 姐妹俩皆是吓了一跳,齐齐跪下。 养心殿铺了一层温软的地毯,即便这样急速跪倒,磕到膝盖也不见疼意。然地上是不凉,帝王的气息却是森寒依旧,令姚舒云不自禁颤了颤。 夜听上前一步,不由分的就俯身包住姚正颜那双冰凉的小手。 她能感觉到这短短片刻,他的大手有试着收紧,或者紧握,但最后只是松了手,将她虚扶起,刻意低沉的声音依旧带着喑哑:“地上凉,日后可不必行礼。” 日后不必行礼,多大的殊荣。 是想补偿他这些天冷落了她的意思么? 姚正颜没多大的欢喜,依旧规规矩矩道:“谢陛下。” 知道小姑娘还在闹脾气,夜听正准备耐心哄哄时,余光却瞥见旁边的地上还蜷缩着一团碍眼的东西,他当即缩了缩幽黑的瞳孔,侧首朝着姚舒云愠怒道:“还不滚?” 被他打出几丈远的濒死感又阵阵袭来,姚舒云顾不上嫉恨,忙连滚带爬的灰溜溜跑出去了。 目送自家jiejie狼狈离去后,姚正颜这才想起给陛下挤出一抹笑容,“陛下可曾用过膳了?可否需要冬晴姑姑命人侍奉?” 夜听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默了默才含糊其词道:“算是罢。” “哦,那便好。” 她又自顾自地重新拾起话本,漠然着一张脸不愿再搭理他。 她这态度让夜听有些痛心,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听,只一股脑仔细解释道:“朕这几日只是实在忙得脱不开身,才会难免顾及不周,并非故意要冷落我们颜颜。” 姚正颜沉迷于话本,无动于衷。 “除去日常政务要处理,这两日太后马上要回宫了,接风洗尘宴免不了要做做样子;将近年末,各国交邦也需迎接来使,何况还有除夕宫宴需大肆cao办……” 姚正颜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的底气敢跟陛下置气,但见陛下竟愿意大费口舌给她解释这么多,脑子下意识回想方才姚舒云说的话,现在他愿意一再降低下限宠着她,那以后腻了呢? 不得不承认,姚舒云这一招永远有效,她更加郁闷了。 见小姑娘还是不肯吭声,夜听只得继续放软语气:“朕也是迫不得已才日日陷在御书房的,待忙过了这阵子,朕便带你出宫玩可好?” 九五之尊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总不能再继续无理取闹了。于是她咬了咬唇,略带委屈道:“那陛下什么时候才能忙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