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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了这处,宁缀玉心口自是抽疼,只得将药膏收下,只是心里对茶花的感谢更甚。 她请茶花留在这里用了一顿午膳,两人又说了许多的话后,茶花才轻声道:说起来,我哥哥对这件事情也始终都有些过意不去。 宁缀玉却神色如常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可我哥哥并没有 茶花 宁缀玉叹息道:你哥哥一把岁数也该娶亲了,别总提那些旧事,传出去,只怕也不利他寻亲。 她面上显然是毫无他想的模样。 而茶花在这时多少也显得有些笨嘴拙舌。 果然,感情上的事情,她自己都还稀里糊涂,又要如何插手旁人的感情之事? 临走时,茶花想要抱一抱囡囡时,可小女孩却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后缩。 属于孩子时期的活泼可人在她身上是一点都找不回了,取而代之的是怯怕、不安与些难以言喻的恐惧。 宁缀玉叹息道:囡囡从前摔个跟头都会哭半天,要旁人哄她的 因为那时候,她摔倒了都会立马有一大堆人上来哄着、抱着,有一群人都爱她。 但后来那些人骤然转换的嘴脸,哪里又是一个几岁的小女孩能理解得了的。 她这个做母亲的无能,让囡囡亲眼目睹了她挨打的惨状,也许早已经在孩子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从前如何后悔都已成定局,但往后她自会好好疼爱自己的孩子,再不叫对方遭受半点伤害。 茶花从宁缀玉这里回去,坐在马车上时满脑子都是宁缀玉最后那些话。 她不由从囡囡身上联想到了自身。 许是意识深处隐约察觉出了自己的变化,让茶花为了这种莫名变化感到不安,所以才想提出要出宫回宣宁侯府一趟的要求。 不为旁的,就是为了住回从前的芙阁去,看看她自己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可方才听到宁缀玉说起女儿的事情时,茶花就好似有些明白过来,明白自己为什么从前一个人住在芙阁的时候都不会怕,不会觉得孤寂,可这次回来却莫名的不一样了。 因为从前那时候没有人爱茶花,哪怕是哥哥也很远很远,她都是习惯了的。 而现在却不同了 就好比一个孩子摔倒后原本未必会哭,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却总是会有人第一时间过来抱着她、哄着她。 次数多了,这让她下次摔倒的时候,反倒会怪那人怎还没来。 茶花对于这样的情绪转换感到很是怪异。 明明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事情,却偏偏有了不同的滋味。 打宁缀玉这里回去之后,茶花便又在宣宁侯府里休息了几日。 期间赵时隽倒再没做出先前那般让人惊骇的事情。 毕竟他自己也不傻,这样的事情多来几次,恐怕那妖精转世的祸水名声扣在她头上就真摘不掉了。 待天黑后,一辆乌黑素朴体格庞大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宣宁侯府角门。 茶花在府里寻了套姑娘时穿的旧衣裙,将她那副妩丽动人的面相都衬得素淡几分,清瘦的腰肢不盈一握,落在旁人眼中也只当是谁家未出阁的纯情少女,看着便像是朵很好骗的小白花。 而她从前也的确如此。 赵时隽瞥了她一眼,难免也想到初遇她时,撞击他心尖那瞬间埋下了魔怔的滋味。 他今日出来亦是穿着常服,并不打算暴露自己天子身份。 二人到那灯市之中,茶花将提早准备好的两只河灯拿上,低声同他说道:陛下,我想放河灯。 她心里对鬼神有着敬畏,每年到了这时,也很执着于这些事情。 赵时隽瞥了一眼她怀里的河灯,想到她也与旁人放过河灯的光景。 你放就是。 茶花却柔声道:您也一起。 赵时隽怔了瞬,便见她将另一只河灯递到他手里来。 陛下若有什么愿望,可以试试。 她将他带到河畔,发觉河畔人一如既往得多。 两人点燃了河灯之后,又推入水中。 看着附上心愿的河灯随波逐流远去的瞬间,好似真能叫人心头不经意间生出一抹美好憧憬。 那种满怀希望的感觉,却能将阴霾一点一点扫去。 怪不得你喜欢 茶花望着那些如星河般的灯影,心间正是祥和,可下一瞬,却被他握起手来在腕上套上了一个镯子。 那镯子有一道卡扣,在磕哒一声之后,便将那缺口处严丝合缝地拢起,只留下一个小孔。 茶花细看一眼,那分明是锁孔。 这镯子只要随身携带着,倘若你一个人遇到危险,我也会立刻知道 至于如何借助镯子找到她,里头自然是有玄机。 只是他话音落下,就瞧见她瞬间僵住的神情。 他低沉着嗓音道:怎么? 觉得我是想禁锢你,将你锁起来吗? 茶花眼睫忽地一颤,不是 赵时隽却缓缓道:我确实是有这个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