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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逸……不要讨厌我……不要无视我……不要假装看不见我……” “我……”没有。 “沈君逸,我讨厌你……”讨厌你不喜欢我……讨厌你看着我的目光淡淡的,带着轻蔑和不屑,讨厌那所谓的一年之约。 宋晓猛然又咳出了一大口血,视线越来越模糊。 沈君逸的手紧了又紧,松了又送。他的手悄悄地抚上了她白皙的背脊,眉一皱,手又撤了回去。 宋晓中毒必然要逼毒。但他如今内力被封,强硬使用内力,会导致真气串行,轻者吐血不止,重者走火入魔,从此不得再使用内力,相当于废人。 沈君逸眼睛一闪。 为了救宋晓,让自己万劫不复,不值得! 难道,真的眼睁睁地看着宋晓在他面前死去吗? 他一咬唇,将宋晓抱回床上,连忙施展轻功离去,半柱香后,他抓着衣衫不整刚睡在被窝里和夫郎翻云浮云的李恪来到了房中。 “救她!”沈君逸冷声简洁地命令。 李恪气呼呼地抚了抚凌乱的内衣,这才定眼看向屋内。 他大惊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吐血呢。” 李恪连忙把脉,急急问道:“今日是几号?” “七月初七。” “不对啊……”李恪百思不得其解,他从怀中掏出一些药丸塞进昏迷的宋晓嘴里,喃喃自语,“她下次毒发应该是初九才对,怎么提早了两日,上次不是初二吗……” 沈君逸呼吸一窒,头猛然抬起。“上次毒发?!她难道一直毒发?”为何他从来不知。 李恪一听说漏了,连忙尴尬地笑笑:“是大小姐不让在下说的,大概怕你们担心。她说自己能熬过去。” 她毒发的样子是如此的痛苦和无知。他回想到初二的晚上,两人吃饭时她还笑着和他打着招呼,他想着初三的早晨,她也是神高气爽来到了月星楼,一点不适之感也没显现出。 想到她佯装痛意那么久,沈君逸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落的疼惜之情,心微微疼痛了起来。 他低低问道:“她何时中毒的?什么毒。” 李恪眼睛一闪,撇过头道:“六月初九,在与少君洞房的那日。一共毒发七次,如今是第五次了。”这般的疼痛,大小姐能熬过四次还不让身边的人察觉已经是不容易。 沈君逸的心猛然加速,一种可怕的想法充斥其间。他颤着唇轻声问:“她不是怕我担心……是怕我是下毒之人是不是……她怕我加害她是不是……她不信我是不是……” 他一连问了三个是不是…… 似乎是自喃,又似乎是自我解答。 沈君逸神情落寞,看着宋晓的苍白的面容眼神越发复杂,心瞬间凉了大半。 李恪专注着宋晓的情况,把着脉,并没有发现沈君逸的异样。 她突然面容严肃,询问道:“今日大小姐见过什么人?这毒原本是被压抑住的,却突然被激发了出来,想必是因为什么原因,又或者说是有人故意位之。那个人极有可能是下毒之人。” 沈君逸回过神,连忙仔细思索了起来。 今日两人玩了一天,遇到的人数不甚数,在人挤人的街上,任何人都有可能趁机对宋晓下手。 可是下毒之人见宋晓还活着想要引出此毒的话,必然是六月初九那日见过宋晓的。 一个人名呼之欲出,沈君逸却卡在了喉间里,只觉得喉间被什么堵塞着,难受至极。 成亲那日,宋晓宁愿留在川香缘,让他独守空房。今日,两人又亲密地手挽着手。 这两日与宋晓亲密接触的除了他,不是就紫艳嘛! 沈君逸颤动着睫毛,脑中剧烈斗争着,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紫艳真的是下毒之人吗?宋晓如果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下毒,会怎么做? 还是说,她早就猜到是他了?却不愿意相信? 见沈君逸迟迟没有反应,李恪又问道:“可有人送大小姐东西?” 沈君逸忙回过神,眼睛一沉,冷冷道:“有。” 他从衣架上找到了白日宋晓穿的外衣,从上面解下了紫艳送的香囊。 李恪看到香囊笑了笑:“七夕节,送亲手做的香囊?少君的手艺不错嘛。” 沈君逸脸一黑,语气冷淡:“不是我送的。”刺绣?这种东西他才不会,也不屑于去学。 李恪抽了抽嘴角。不是少君送的,却挂在腰间如此醒目和表达亲昵的地方,难怪少君会不开心。原来是吃味了。 李恪接过香囊,将它凑近鼻尖闻了闻,蓦然收敛了笑容。 她从药箱里找出一把小刀,将香囊破开,将里面的香料凑至鼻尖更仔细地闻了闻,眉目肃然。 她的脸上带着谨慎,语气有些惊疑:“这个香囊里放了一味能引起大小姐毒性的药材。未中毒的人闻着无事,甚至还算是良药。可对大小姐来说就是剧毒,大小姐吃的解药与之前中的毒药是两味生生相克的剧毒,所以要服用七次,将其发作出来。但香囊里的药材却和解药是相冲的,它弱化了解药的效果,使得毒提前发作。如果晚一点发现,如果大小姐天天将香囊带在身边……” 李恪的脸上带着痛心和不忍:“之前大小姐的努力全都白费了,还有生命的危险。” 沈君逸脸一沉,一种压抑多年的杀气宣泄而出,他将藏在枕头底下的剑拔出,冰冷道:“你照顾好她,我去将那人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