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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逸沉默了半响。宋晓将所有店铺都逛过,那宋晓究竟知道多少呢……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试探……亦或者…… 他开口道:“晓晓,近几日我瞒着你运来了几袋米,还有我挪用了宋家的银子在城外买了一间院子……” “嗯,我知道。”宋晓长舒一口气。 沈君逸一愣,抬眼复杂地看着宋晓:“你不怪我私自动用银子和浪费粮食吗?” “那位神仙哥哥,就是你吧……一直帮着灾民为何不告诉我。我又不是小气的人。银子没了可以再赚,粮食没了可以再买,不过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支持你!”宋晓轻笑了起来,伸手握住了沈君逸的手,高兴道,“刚才你沉默的时候,我吓死了呢。生怕你宁愿瞒着我也不说出事实,又怕你脑中想着谎话应付我。” 沈君逸低下头,暗自咬唇。 宋晓轻轻道:“君逸,以后你想做什么,别瞒着我。有什么困难都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答应我,好吗?” “好,我答应你。”沈君逸淡淡笑着。 见沈君逸承诺,宋晓轻笑着,随意道:“那你别瞒着我,最近跟你一起的女子是谁?我可是从小灵口中听到了!” “前几日出门时认识的朋友,见我帮助灾民,便一起帮忙的。”沈君逸微笑着,揉了揉宋晓的头发,轻轻道,“我们没什么,别瞎想。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特意这么解释,不知是不想宋晓多心,还是不想她误会。 “那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吧。我正要给他们带药呢。” 沈君逸的一句话不知为何让宋晓烦躁的心安定了下来。 她为什么要怀疑他,她应该要信任他的。 第二日,宋晓带着药去了院子。她不习惯别人叫她大夫,大家便集体叫了大小姐。 时间一久,宋晓渐渐和他们熟络了起来。她和沈君逸每日午时会来。她负责看病,沈君逸在旁帮忙熬药,一种夫唱妇随的感觉。 有时候,宋晓侧头能看着和正和小孩子玩的沈君逸,突然发现他特有小孩缘。他被小孩逗弄时囧囧的笑脸,有时候碰到小孩尿裤子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但最多的是幸福的笑脸,是那种发自肺腑的开心。 她突然想有个孩子。这样沈君逸就会天天笑得那么美了。 “君逸,天灾很快就会过去吧。”宋晓坐在石阶上,吹着舒适的微风,飘渺的长发随风飘逸着。 她半仰这头,将手举起,渐渐伸长,指着天空道:“很快,天就会放晴了。” 帮助人的感觉真好,有的时候,她看着别人的笑脸,看见有人在她的医术下渐渐健康,她才感觉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 沈君逸顺着宋晓的手指看向天空,黑云朵朵,空气沉闷,散发着雨前闷热压抑的气息,如果暴风雨前的宁静,就如他的内心。 八月二十六日,城中的积水渐渐消退。 八月二十七日,洛水河决堤,洪水强势的席卷而来,房屋良田尽皆淹没,灾民饥不得食,号哭之声闻数十里。受淹400平方里,50余村受灾,无家可归露宿大堤者达一万人。 灾荒越来越严重,粮价却被林家一手掌控。越来越多的平民百姓饿死。 知县派人修补大桥,在多人的合力下,大桥与八月三十一日建成。 大米被沈君逸挪用于帮助灾民,宋家若要集体去宿城,必须重新购米,所以宋晓一直滞留在念川。 一日,恰巧遇见林逸,他惊讶道:“宋小姐竟然还没出城,大桥已于昨日修好了呢!” 宋晓一喜,只听他轻轻道:“洛水河决堤了,不过十日,益州必被淹没。就不知道,这难民没粮会怎么做呢……” “杨家村的人呢,他们来念川了吗?”宋晓慌张地问。 “没呢。”林逸回眸一笑:“大桥已经修好,不知宋小姐何时走?需不需要本少欢送?还是赶去救人?” “我会告诉知府大人。请她派人救人的。”宋晓转身,冷冷道,“这是宋某的事,不需要林公子关心。” 宋晓去见知府,被无情地拒绝了。衙门的官差忙着修补洛水河的堤坝,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事。 宋晓急着将这个消息告诉沈君逸,却在房里扑了个空。 下人们正打扫着房间,青烟拎着香炉而进。擦身而过的瞬间,宋晓猛然抓住了青烟的手。 这个香炉! 虽然味道很淡,但这个香炉的确有问题!多次在香炉上吃过亏的宋晓,对于味道越发的敏感。 “青烟。”宋晓冷冷道:“自从杏儿的事情后,我不是说了房中不点熏香了吗?这个香炉是谁命你放的!” “是少君。”青烟疑惑地望着脸色突然下沉的大小姐,小心翼翼地问,“大小姐,别责怪少君,少君也是担心你在吩咐我这么做的。” “担心?”宋晓的神情十分怪异,“他怎么跟你说的?” “是刚来益州时和奴婢说的。大小姐那几日睡不好,少君说是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所以让奴婢在房里放上熏香,是大小姐以前喜欢的味道。每晚,都是少君在大小姐睡下后点上的,并吩咐奴婢不要告诉大小姐,但怕大小姐想起不开心的事。” 宋晓哭笑不得,表情更加奇怪,最后,她叹了叹气道:“你将东西放好,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