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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冥帝最先认出了这东西,“凰石?” “凰石?”可离很诧异。 “凰石是什么?”云山问。 冥帝正要答,朔光已“蹭”地一下站起:“人间出事了!” 说罢,人已化作道清影,像阵风一样离开了灯影居,留下另三人面面相觑。 “人间出……出什么事了?”朔光带起的风极盛,吹得可离头发一阵乱飞。 云山显然也很迷茫,二人把目光投向冥帝。 冥帝认真地思索了一阵,说:“不知!” “啪——”冥帝话还没落,又一阵风起,他已像张饼一样贴在了灯影居的墙上。可离满意地看着他,说:“让你装腔作势,净说废话,活该!” 云山只觉眼前有阵劲风扫过,回头时冥帝已被贴得十分均匀。她特意去抠了一抠,发现这回贴得特别紧,不施点术还真抠不下来。冥帝苦兮兮地说:“云山大人,救我!” 云山左左右右抠了一圈,表示:“这是朔光的地盘,我不敢乱动!” 冥帝几乎都要哭了,然那两人没有半点同情之心,竟然说什么马吊缺人打不成了,还是回去睡大觉舒坦,于是冥帝眼睁睁看着那两人又化作两阵风,“倏”地一下飞走了。冥帝感受着两人留下的微风,只觉他这冥帝当得是真惨烈。 冥帝作为一界之主,人间的事,他其实知道。朔光今日为何忽然离去,他大约也能猜到。 先前朔光从人世回来,与他说了青女的过往,也说了玄夜建立万花祠的初衷,她说虽然对凡人来说,玄夜罪不可恕,可天道给青女的命数实在太过不公,他作为她生生世世的守护者,动些私心好像也无可厚非。 冥帝不赞同玄夜之所为,但他也理解朔光为何想放过,故当朔光说万花祠毁了时,他就当这件事彻底结束了,不再问,也不再提。 可冥帝到底与朔光相识多年,他太知道,以朔光的性子,一定会想办法护住青女这一世。 想来,那凰石就是她给青女的护身符,凰石在青女在,凰石若回冥府,便说明,青女出事了—— 冥帝没有猜错,朔光确实是为青女回到人间,先前,她给青女的那颗由白贝串起的红珠,并非普通的珍玩或异物,那是由她的精力化成,里头还融了她一滴心头血的至宝。虽不至于说,那凰石承继了她所有能量,可和现在那些一无是处的神仙比起来,也总不至于落得个下风。 现在的三界已不似上古了,没了那么多不可预知的危险,一颗凰石要护住青女本该绰绰有余,朔光属实想不通,青女到底如何能够出事? 朔光循着凰石上青女的气息而去,不多时,她就到了青女消失之处。那里汪洋着一片火海,周围翻腾着炽热的岩浆,这个空间极其巨大,一眼望去,只有热闹的火光,和零星散落的石台。石台从岩浆中长出,高达百尺,却只够站上一人,邻近的石台与石台之间,隔着半尺到三尺不等。 玄夜跪在其中一个石台上,他本是个仙人,可这一刻,他极沧桑。 他的身前,还横了一柄利剑。 “发生了何事?”朔光落在他身后,问。 玄夜一动未动,他的声音很无力。 “青女死了!” “她怎么死的?” 玄夜说不出话来。 “我不过才离开了两日,你怎么就护不住她?” “你是只离开了两日,可这一世,她在凡间!” 朔光愕住。她怎么就忘了?冥府两日,人世两年,上次她在神仙祠与青女相见时,她正二八,而今两年过去,她可不就到了命定的十八岁了么?十八岁,还真是青女一个过不去的坎啊! “这一回,是因为什么?” “因为……”玄夜哽了一哽。 “还是因为救世?” “……” “你不是都已经不让她修炼了么?她哪来的本事救世?” “……” “好!”朔光有些无语,“就算你拦不住她,她悲天悯人,她大发善心,她非要救苦救难救万民于水火,那我给的凰石呢?为什么连凰石也护不住她?” 玄夜苦涩一笑:“她根本就没有遇到危险,凰石和我,又怎么会起作用?” 朔光一听,懂了:青女这一世,恐怕死得比上一世还要荒唐。 两日前,朔光从神仙祠离开,玄夜与青女继续在那避世的山村隐居。村里人相信神仙,青女也很想成为神仙,所以她修炼特别刻苦,即便有时觉得山间无聊,也多以为是玄夜给她的考验,从未说过一句想要离开。玄夜问过她,世界之大,有许多新鲜猎奇之事,她可想去看看。她最初听闻很雀跃,但一想到她一直停步不前的修炼,又咬了牙,说:“等我成仙了再去!” 玄夜当时想:“过两年,再过两年,只要过了十八岁,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当然这话他没有说出来,他单只是笑着,说:“那你好好修炼,争取早些成仙!” 青女扬起头,又用笑将眼挤成了一条线:“好!我都听师傅的!” 这已是玄夜与青女的第四世了,这一世,一直到青女过完十六岁,也没遇着什么变数。倘若能够继续这么发展下去,青女定能安安稳稳地闯过十八岁的劫,可世事就是这么不公,在她十七岁生辰那天,这座与世隔绝的山村竟然闯入了外人,他们虽着便装,但不难看出,他们其实是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