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 第38节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不停地柔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我在。” 乔麦把他大衣衣襟哭湿一大片, 好不容易情绪才稳定下来，抽噎着跟他讲了事情经过。 还好她当时反抗激烈, 对方也没有铁了心要搞她，否则她逃不出来, 不会只是被摸两下完事。 她不敢想要是没逃出来会是什么结果。 陆之和听完她的讲述, 手臂青筋暴起, 生平第一次有想弄死一个人的冲动。 只是眼下最要紧的不是报仇, 而是照顾好她。 陆之和压下愤怒, 仔细替她擦干眼泪，轻声问：“有没有哪里受伤？” 乔麦摇头：“还好。” 陆之和松口气, 握住她的手：“别怕，这事交给我, 伤害你的人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乔麦视线落他脸上，虽然他说话语气淡然, 但眉目间隐有怒意, 显然是不准备放过那人。 他是上位者，拥有力量和权势，既然他说交给他, 要让那人付出代价, 那她相信他可以做到。 乔麦吸了吸鼻子, 点头，右手被他温暖的手掌牢牢握住，有种令人放心的安全感。 两人来到她租住的房屋，大门敞开着, 客厅地上还残留她和那个男人争执时撞碎的玻璃杯。 技术组采集证据的警官已经走了，只剩林景森还在那儿，他视线落到他们交握的手上，微顿，很快收回来。 “我去换衣服，你先等一下。” 乔麦抬眼对陆之和道。 “去吧。” 陆之和松开牵着她的手：“别怕，我就在外面。” “嗯。” 乔麦进了卧室，客厅便只剩他们二人。 陆之和没打算和那小警察寒暄，转头打量起屋内的痕迹，地上有散落的玻璃碎片，茶几被撞得歪歪斜斜，他不敢想她当时有多害怕。 林景森观察了他一会儿，犹豫片刻，主动走过去，朝他伸出手：“你好，上次见面没有介绍，我叫林景森，是乔麦的朋友。” 陆之和闻言看过来，抬手淡淡跟他握了下，言简意赅：“陆之和。” “案子现在什么进展，人抓到了吗？” 林景森摇头：“暂时还没有，我同事到的时候，嫌疑人已经逃走，不过我们提取到了他的身份，相信很快能抓到人。” 陆之和对此不做评价。按照她描述的事情经过，他认为就算警察抓到人也判不了多久，完全不能抵消给她带来的精神伤害。 他不敢想要是她没逃出来的后果。 林景森见他沉默，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把心里话问出来：“你跟乔麦，真的是男女朋友吗？” 陆之和眼皮抬了抬：“为什么这么问.” 林景森认真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不接你电话，但如果你是她男朋友，请你对她好一点。你既然能开那么好的车，为什么不能让她住在安全一点的地方？你知不知道之前中介卷钱走，她差点被房东赶出去？要是那个时候你能帮她，或许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 陆之和意外地望着林景森，面对他的诘问，他无力反驳。 乔麦从来没跟他说过被房东赶走的事，自从认识以来，她几乎没在他面前抱怨过任何委屈。 就连今天的事也是他偶然撞见，不然她肯定又不会说。 想到她默默地独自承受这一切，陆之和心脏仿佛压了块石头，有些喘不过气。 林景森说完，见他表情自责，顿时又有点后悔，其实真正有错的是那个坏人，他不该迁怒到陆之和身上。 一时之间，相对无言。 这时乔麦换好衣服出来，把之前穿的睡衣睡裤还有羽绒服递给林景森：“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景森拿证物袋把睡衣装好：“这么晚了你就不用跟我回派出所了，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嗯，麻烦你了，拜拜。” 乔麦朝他挥了挥手。 林景森走后，客厅大门关上，屋子里只剩她跟陆之和两个人。 乔麦回到卧室，拿了个小旅行箱出来，准备收拾行李：“我想暂时去莫淇淇那儿住段时间。” 陆之和拽住她胳膊：“去我那儿，我已经通知严朗他们过来帮你搬家。” 乔麦犹豫地：“不会打扰到你吗？” 陆之和望着她，语气有些无奈：“到现在你还跟我客气，就不能试着依赖我一次？” 乔麦：“……” 她想也许她是习惯了不依赖他人，所以遇事的第一反应总是自己想办法解决。 陆之和不由分说地把旅行箱从她手上拿走，将她摁到床边坐好，自顾自地打开衣柜替她收拾行李。 他是第一次来她住的地儿，虽然知道她是合租，租金一千多块，条件肯定好不了，但亲自来了，才知道原来屋子这么逼仄，环境这么差。 房间里就一个小衣柜，一张小床，一张书桌，仅此而已，连基本的活动空间都不够。 想到这儿，陆之和不由加快手上速度，想早点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乔麦安静地坐床边看他帮她叠衣服，虽然他是少爷命，但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收拾行李这种活做得又快又好。 乔麦东西不算多，就一些衣服鞋子，还有点其他杂物，很快就收拾妥当，装了几个大编织袋。 严朗带着人赶到，陆之和吩咐他们把房间里的物品搬下去。 到家已经凌晨一点多，行李悉数堆在玄关，没精力拆包整理。 陆之和把她带到卧室，揉了揉她有些茫然的脸：“别想太多，你现在肯定累了，先睡。” 乔麦顺从地点头，从他衣帽间拿了自己之前带过来的睡衣换上，跟着钻进被窝。 她习惯性地侧身，背对他那边，然后闭上眼。 男人狰狞的脸瞬间浮现眼前，她唰地张开眼，呼吸快起来，残留在身体里的恐惧挥之不去。 一团毛绒绒的生物忽然出现在眼前，陆之和把不知道躲哪儿呼呼大睡的luna给找了出来，抓到卧室，递到她眼前：“抱着它会好一点。” 看到让人治愈的毛球，乔麦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动下来，伸手把luna抱入怀中。 随后想起什么：“你不是不喜欢猫上床？” 陆之和从另一侧上来，躺到她身后，把她连人带猫地抱进怀里：“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乔麦手上抱着猫，背后靠着他坚硬温热的胸膛，腰上搭着他肌rou结实的手臂，恐惧渐渐被温暖驱散。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依偎着，什么也没说。 良久，luna大概嫌热，从她怀里挣脱出去，乔麦胸口空落落的，下意识翻了个身，面朝陆之和，往他怀里缩了缩。 她没开口，但陆之和对她的肢体语言已经很熟悉，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低头在她柔软的发顶轻吻：“没事了，睡吧。” - 有他陪在身边，乔麦终于睡了个安稳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张眼，对上一双阳光下，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睛，她莫名觉得心安，冲他笑了笑。 陆之和望着她，手指轻轻捏了捏她耳垂，低声：“睡得好吗？” 乔麦痒得缩了下：“很好。” 大概是昨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人太累，被他抱着暖呼呼的觉得很安全，她很快就睡着了，也没有做噩梦。 她知道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她报了警，相信警察和法律会给那个人应有的惩罚。 此刻房间很安静，晨光透过窗户大片洒落在床上，将一切染成浅金色。 陆之和睫毛尖端折射阳光，仿佛有小小的光晕，琥珀色瞳孔在光线下异常清晰，画面美好得让她不忍移开眼。 然而美好只是一瞬，下一瞬身体里的打工魂觉醒，乔麦猛然想起什么，蹭地从床上坐起来，慌张地：“几点了几点了？完了完了，上班肯定迟到了。” 陆之和慢条斯理地支起身子，捧住她的脸：“冷静点不要慌，我已经帮你跟王朗请假了。” 乔麦松了口气，很快意识到问题：“你帮我跟王总请假？” 陆之和颔首。 乔麦：“……” 那她和他的关系岂不是被王朗知道了？ 陆之和看穿她心思，无所谓地：“我跟你的事他早就有猜测，知道也无妨。你放心，他没那么笨把这事儿拿到公司到处乱说。” 乔麦想了想，也是，王朗那么精的人，不会干出蠢事儿，知道就知道了，反正他之前就在怀疑。 “你怎么也不去上班？” 乔麦见他懒散地坐床上，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陆之和揉了揉她毛绒绒的脑袋：“陪你，我总不能留你一个人在家待着。” 乔麦怔了会儿，压着即将上翘的嘴角移开视线：“哎呀起床了起床了，我肚子饿。” 说着便掀开被子跳下床。 洗漱过后，陆之和亲自去厨房做早餐，乔麦在客厅找到自己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了。 她插上充电器，开机，很快微信灌进来一串信息，是林景森发来的。 嫌疑人昨天凌晨被他们在一家网吧抓获，一开始拒不承认自己有猥亵行为，还倒打一耙说她诬陷他，还要告她故意伤害，给他脑袋砸出个大包，还踢了他命根子。 经过一夜的突击审讯，和在她睡衣胸部臀部发现的指纹，他才迫不得已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而且这人还有前科，曾经因为盗窃进去过。 下一步就是按照程序处理。 乔麦和林景森聊了几句，除了对他表示感谢之外，她也打听到像这样的案子其实关不了太久，而且这种惩罚对前科犯可说是不痛不痒。 但法律就是如此，乔麦也无可奈何。 像她这样隔着衣服被摸两把的情况，在法律的定义里甚至算不上严重，就只能这样。 “吃饭了。” 陆之和把早餐端到餐桌，过来叫她。 “来了。” 乔麦放下手机，来到餐厅，桌上放着美式早餐，火腿煎蛋还有橙汁。 她坐下尝了一口，眉毛扬起来：“好吃。” 陆之和笑着摸摸她的头：“好吃就多吃点。” 见她状态还不错，他也就安心些。 用过早餐，陆之和洗好餐具，来到玄关，打算帮她整理堆在那儿的行李。 乔麦见状赶紧上前拦住：“别弄了，暂时就这样放着吧。我已经跟中介约了看房子，等我找到合适的住处就搬出去。你放心，很快的，不会打扰你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