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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不太相干的事,她向来是慷慨的。 墨沉变了很多,变得更沉默了。他向她走来的时候,她轻轻抬了眼,突然想到从前那些时光。 墨沉声音低沉。 “这是今年的生辰礼。” “枝枝,生辰快乐。” 楚映枝接过那封看起来薄薄的信,分神想,已经许久未有人唤她枝枝了。 墨沉走后,她随意将信放置在一旁,却突然看见了那四个字。 “枝枝亲启。” 是谢嗣初的字。 这个想法在她心头浮现那一刹那,她恍惚间意识到,她已经许久未想起他的名字了。 她隔了许久,才拆开那封信。 看见那个只有米粒大小的小墨点时,怔了片刻。 在那米粒大小的小墨点旁,信纸有一处微微发皱。 看了一整个夏天,楚映枝都只看到这些东西。 但她还是珍藏起来了,随后又认真看了一整个秋和冬。 最后得出结论,的确只有米粒般大小的小墨点。 是谢嗣初的风格。 待到换了两个春,楚映枝终于确定,吾玉就是个骗子。 这是第三年了。 谢嗣初杳无音信。 吾玉就是个骗子。 楚映枝考虑着和自己的湖相聚前,给吾玉找找麻烦的可能。 可能性很大,她决定试试。但她时间,不太多了。 她这两年,忘性很大,偶尔想着想着,连谢嗣初都记不清了。 她想着,要是能忘了他也好,好教他痛不欲生痛彻心扉痛哭流涕。 这时候,那个念头就飘过来。 没用,他死了。 她的小公子,死在了那个阳光明媚的春天。 她被人哄骗着,在这世间孤独地行了两年,实在是可怜。 谢嗣初,你不在,别人都开始欺负我了。 她的委屈半分真半分假,连她自己都开始分不清了。 她总是这般漫无目的地想着,她逐渐开始穿云白色的衣裙,开始每日好好地收拾自己。 没有人察觉出异样,这两年,楚映枝表现地太正常了。 莫五隔三差五摸入宫,骂她狼心狗肺没心没肺。 她记得她好像只疑惑地问了一句:“那我到底有没有心,有没有肺?” 莫五被她噎住一次,许久都再未来了。 没人再来扰她,她也乐得清闲。 最近她开始噬睡,忘的事情越来越多。 她恍惚间记得,三日后,便是她的生辰。 真好。 她要去见他了。 * 还未等楚映枝去寻吾玉麻烦,吾玉先来了。 他对面前神色平静的小公主道了一声:“公主,小僧抱歉。” 楚映枝微微摇头:“何出此言,无需如此。” “公主相信小僧,当年小僧真的推演出了...” 不等吾玉说完:“嗯,我相信你。” 她轻轻笑着,面色温柔纯净。 吾玉又说了很多,直到她的眼眸中出现微微的困倦。 吾吾自知失礼,最后嘱咐了两句,方才离去。 吾玉离开时,她就那样看着吾玉的背影。 她对吾玉,已经没有什么相信不相信了。 她甚至都不想再多问了。 没意义了。 她只是,不相信自己了。 楚映枝闭上眼,轻声笑笑,在秋千上轻轻摇晃着双腿。 她厌恶自己的生辰。 这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 * 生辰,楚映枝早早地装扮起来。 她换上一身云白色的百褶流仙裙,上面有数百位绣娘用金银线绣了整整一年的三千只蝴蝶。 她轻轻抚摸脖颈间的红线,随后又小心翼翼将玉放回去。 待到装扮完毕,起身那一刹那,清穗只觉得她的公主像一只欲飞的纯白蝴蝶,好像下一刻就要飞走了。 看着公主面上的笑,她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她许久都未见公主如此开心地笑了。 楚映枝轻声笑着,吩咐着。 宴会开始前,十三带来了一众暗卫。 自一年前,十三便彻底接手了皇族暗卫的事项,如今是带新的一批暗卫来给公主挑选。 接手皇族暗卫首领事务,便不再能够呆在楚映枝身边,这自然不是十三自愿的。 十三低头,想起那日。 公主看似没有生气,笑着对楚澄说:“十三在阿姐身边待了许久,武功高,品行好,去统领暗卫再合适不过了。” 楚澄,楚澄自然只有说好的份。 十三知道,这是他几次逾矩的惩罚。 他的公主温柔又残忍。 就像此时,公主依旧没有看他一眼。 十三轻声道:“公主,这是新的一批的暗卫,请公主挑选。” 楚映枝头都没有回,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妆容。 十三默默候着。 许久之后,楚映枝才缓缓转身,依旧是看都没看十三一眼,随意地向着他身后的几位暗卫看去—— 就在这随意的一眼即将收回之际,楚映枝弯起的染好的指甲缓缓顿住,随后近乎僵硬地伸直,她突然垂下了眼眸。 “可以挑几个?” 十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他感觉公主浑身都冷了起来。见公主终于愿意理会他,他忙回答道:“自然是,公主想挑几个都可以。多一些,更能保护公主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