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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洵心底谓叹一声。到底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接了她的巾帕,给她拭着泪。他耐心解释道:我并非有意。这夜间本就不便视物,桥上之人本也不少,又都裹披风戴面具,我纵是眼能透视,总也要一个一个瞧过去?末了,他又打趣道:若说有意,你才是有意躲我罢?怎还倒打一耙了。 曲锦萱想说些什么,可她人还在抽搐,一张嘴,又冷不丁喝了口湖面吹来的夜风,夜风侵入肺间,激得她打起一连串小小的哭嗝来。 这下,姜洵真是忍俊不禁了。他的一记闷笑,直将曲锦萱臊得羞面见人。 曲锦萱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用他胸前的布料蹭着眼泪,头都不好意思抬。 二人都抱到一起了,桥侧围观的人众怎么还不知道,这是有一对儿已经成功了。 掌声、喝好声自两岸响起,盖过了岸边的古筝音。 除了他们,还有一对夫妇也是相认成功的。还真就那么巧,那边那对儿夫妇,也是一个在哭、一个在哄。 方才介绍规矩的妇人上了桥,见两对都在哭,急忙招了弹琴的妇人去顾另一对。她自己,则疾步行到姜洵与曲锦萱跟前,灼声道:可别哭了小娘子,快、快些,对着那亮的星子解释解释,说你这是喜极而泣,并非有甚隐情,让织女娘娘莫要误会才是。 曲锦萱从姜洵怀中抽身出来,不解地看着那妇人,雪眸雾蒙蒙的。 妇人连忙解释道:小娘子有所不知,若夫妇在这香桥上流了眼泪,就怕织女娘娘以为你们是怨侣,从而屡降磨难,欲令你二人分开。 这样的话,自然把曲锦萱给吓了一跳。 她二话不说便揩净了眼泪,听着那妇人的指点,寻到了天际最亮的织女星,双眼紧闭、双手合十 好半晌,曲锦萱才重新睁开眼。 小娘子可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 那妇人长吁了一口气,脸上的焦灼卸下,她复又眉开眼笑起来:恭喜二位,二位定是宿世的姻缘,这往后啊,定然是夫妇相得、羡煞旁人。 说完这些,她将手中的长形锦盒递了过去,笑道:这是今日的彩头,东西不算贵重,图个吉利,祝二位百年恩爱、同心同德。 曲锦萱双手接过,极真诚地道了谢。 至此,已夜近更阑,这个如梦般的七夕之游,便也该结束了。 回会馆的路上,疯玩半宿的曲锦萱靠在姜洵怀中昏昏欲睡,整个人像被抽光了力气似的,就连下马车进会馆,都是姜洵给抱进去的。 出奇的是,姜洵才把她放到榻上,她便醒了。 不仅醒了,还立马精神了。 夫君,我方才除了给织女娘娘做了解释外,还向她许了愿的。小女人的声音又甜又软:夫君想听么? 姜洵的脖子被她揽着,他俯着身,与她对视。 小女人眼如春夜清波,口角间尽是浅笑盈盈。她轻轻眨着眼睫,眸中,泻着比星光还要璀璨的欢喜。 因着哭过的缘故,她的鼻头还有些红迹,又平添了几分带着糯意的娇媚,与他说话,更似是在撒娇乞怜。 这般美好,直让人想牢牢拓在脑中、刻入心间。 姜洵的眼神一阵动容。 想起她方才喜极而泣的狼狈样,他的胸间,更像是塌了一块似的。 他知道,他该问的。 他也知道,她一定会告诉他。 甚至,他心中清楚,她许的是什么愿。 可理智却告诉他,他应当,不能问。 不是许给神灵听的么?怎么我也有这份荣幸了?姜洵收回神思,打趣道。 曲锦萱并未察觉这些,她伸手去抚男人那双鸦青的长眉,喃声道:夫君,如果我说,上一世我们也有牵扯,你信么? 姜洵笑她:你掐算出来的?还是发了何等怪异的梦? 我知道的。曲锦萱突然笑靥如花:比梦真实。 姜洵听她字正腔圆,且带着执着与怪异的笃定,心间只当自己这小妻子是高兴到发傻了。 他拍拍她小臂:好了,松手,我要去沐浴了。 曲锦萱听话地撒了手:夫君快些出来,我帮夫君搽药膏。 是姜洵出发来宁源前,没要的那罐膏子,曲锦萱这回又给带来了。姜洵那伤口已结了痂,正好能用。 小女人尾音软绵,直令人心头颤动。 闻言,姜洵起身的动作一顿。 突然,他直接把曲锦萱给抱了起来:你也没洗,一起罢。 在曲锦萱的低声惊呼中,她被直接扛抱进了湢室。不仅如此,男人三下五除二地,把她给剥了个精光。 浴桶内,曲锦萱抱着自己的双臂,双止圆睁:夫君? 男人长腿迈进浴桶,不顾那不停向外溢的水,也坐了下去。 他把人捞到怀中,与她额头相抵:我记得,已过了头三个月了。他沙声道:吃了我的荔枝,不用给些好处么? 从湢室出来后,曲锦萱上下眼皮像被呵胶给黏上了似的,哪里还有力气给他搽药。 睡罢。姜洵放下床帐。 静夜中,半梦半醒的曲锦萱,突然昵喃了声:夫君,我今晚好快乐。 姜洵应她: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