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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你们可还想听?”看着两人的反应,怪老头又问道。 “前辈请讲。”周行说道。 “唉,我和宋远,其实早就料到,那九婴绝对不是活死人rou白骨那样简单,若是那九婴当真有这样神奇,为何柳太溪自己还是死了?所以,我们当初听到他娘子死了的事情,便将所有的一切都想明白了,那九婴,本就是剧毒之物,服下九婴之后,要将毒传给另外一个人,才能活下来。所以,九婴才是一命换一命的存在。 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们便听说,周行离家出走,不知所踪,一直到前年,他突然在江湖上出现。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的宋远,便找到了我,他告诉我,一定要在去年花朝节之前找到周行,然后把他带到河广客栈来。”说起九婴的时候,怪老头的言语之间,多有叹息。 谁也不会想到,当初一个个挤破了头想要争抢的东西,也是剧毒无比的东西。 “为何是去年花朝节之前?”宋清欢又问道。 “因为,去年正好是九皇山武林大会的第十年,当年九皇山武林大会一别,宋远与众人定下了十年之约,而赴约的地点,就是在这河广客栈。”怪老头笑着摆摆手,道:“这老东西啊,江湖上,人人说他是怪物,可他又喜欢听故事,所以,他便与众人定下了这十年之约,让众人十年之后,再来找他。” 说完这番话,他才抬眸,懒懒的看了宋清欢一眼,“宋娘子,你独自经营这河广客栈已快有一年,现如今可知道,当年宋远那老东西为何要开这间客栈?” “知道,”宋清欢点点头,“爷爷开这间客栈,是为了给江湖众人提供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地方,也是为了完成众人的遗憾,进了河广客栈,就都只是拥有七情六欲和遗憾的普通人。” “没错,看来,宋远的一番苦心,你已经明白了。”怪老头看着宋清欢的目光,越发的满意,“宋远让我把周行带来河广客栈,也是为了让他明白,在这世间,还有很多值得珍惜的人和事,还有很多很重要的感情,没有必要永远生活在仇恨当中。世间之事,没有那样多的非黑即白,只要做到无愧于心,便是最好的。这一年的时间里,来到客栈的客人,都是为了赴约而来,也都是与当年的事情有关,所以,宋远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我一直不知道,宋前辈对我的这一番苦心,”听完怪老头的话,周行沉默了片刻,回过神来,才继续说道:“幸好,我没有浪费他的一番苦心,我也要多谢前辈,将我送到这里来,让我可以遇到阿欢。” “周行,你的心里,还是有恨。”怪老头看着周行的双眼,直接说道。 “是,我的心里,对周望山还是有恨,”周行也不否认自己内心的想法,“不过,除了对周望山的恨之外,我也学会了爱,学会了感恩,更学会了要珍惜眼前人。” “你明白这些就好,希望宋远那老东西的一番苦心,也没有白费,”怪老头将白虹剑递给周行,说道:“这么久过去了,这把剑,也该物归原主了。” “与我而言,这把剑,有没有都没有太大的意义了,我如今既已决定留在河广客栈,便不会再生了离开的心思。”周行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宋清欢,这才勾唇道:“我答应了阿欢,会留在客栈陪她。” 看着周行唇角的笑容,宋清欢的眼角眉梢,顿时也盈满了浅浅的笑意。 “我只是负责将这把剑物归原主,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宋远那老东西交代给我的事情,我也算是做到了,从今往后的路,究竟该怎么走,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不过,你还是要记住,比起仇恨,这世间,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东西。趁着现在还有机会抓住的时候,就不要留下遗憾。”看着两人这样,怪老头的心里,也感到满意,说出的话,也难免啰嗦了几分。 宋远啊宋远,现在你可算是能够放心了,周行这小子,是个聪明人,会明白我替你传达的这番苦心。咱们也算是替柳太溪那老东西偿还了罪孽了。 怪老头的心里,暗暗的想到。 夜已深沉,远处传来低低的犬吠,桌上,茶盏里的茶水已凉,坐在姜半夏身旁的许知暖,不知什么时候,也趴在桌上,打起了瞌睡。 听完了怪老头说的往事,姜半夏便将许知暖抱回房间里去睡觉了,怪老头也打着哈欠上了楼。 大堂里,只剩下了周行和宋清欢。 “方才喝了两杯茶,如今倒是没有了什么睡意,周行哥哥,左右现在没有什么事,咱们关了门,拿一壶酒去屋顶喝酒吧?”宋清欢看了周行两眼,这才提议道。 “屋顶吹着夜风,到底有些冷。”周行虽没有明确说出拒绝的话,但这话中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过了年之后,天气虽还有些冷,却也比过年之前好了不少,咱们喝点儿酒,更不会觉得冷了,”她走到他的面前,仰起头,看着他,语气温软,“周行哥哥,你就当陪陪阿欢,可好?” 周行向来不知该如何对宋清欢说出半个“不”字,尤其是在听得她这样软语相求的时候,更是说不出半句不同意的话来。 他实在无法看到,从她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失望。 他点点头,又叮嘱道:“好,不过你要穿上斗篷,免得吹凉着了。” “嗯,都听周行哥哥的。”宋清欢灿然一笑,又将酒壶和酒杯塞到了周行的手中,这才跑上楼去取斗篷,“周行哥哥,你先上去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