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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躺着的,是她素未蒙面的丈夫。 沈映月想起白燃和吴小刀的话,心中泛起一丝同情。 英雄往往不是死在敌人手中,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沈映月有些出神。 就在这时,梁护卫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走了过来。 他生得俊逸,走路带风,看得巧云愣了一瞬。 梁护卫来到沈映月面前,低声禀报:“夫人,有您的信。” 巧云连忙回神,双手接过信件,呈给了沈映月。 沈映月迅速打开信纸,一目十行地看完。 这是白燃送来的信,沈映月托他办的事,他已经办到了。 沈映月沉思片刻,才缓缓放下信纸。 沈映月下意识抬眸,忽然发现,梁护卫正在看她,似乎欲言又止。 四目相接,他又连忙将头低了下去,恭顺地站在一旁。 沈映月看了他一眼,道:“梁护卫……想说什么?” 梁护卫薄唇微抿,低声道:“昨日长街,夫人遇险,是属下护卫不力,请夫人责罚。” 说罢,他郑重地跪了下来。 沈映月怔了怔,连忙让他起身。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记住,以后不要随意下跪。” 梁护卫愣了一瞬,点头称是。 沈映月又道:“你的职责,本来就是护卫母亲,守在她身旁,并无不妥。你没有做错什么,不必自责。” 梁护卫忍不住抬眸,看了沈映月一眼。 她神色淡淡,语调平缓,没有责备他,也没有刻意安慰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梁护卫心中好受了许多,他低声道:“多谢夫人。” 顿了顿,他道:“其实……属下的指责不仅仅是护卫大夫人……将军走之前,特意叮嘱了属下,也要好好护卫您。” 沈映月一顿,抬眸看他。 梁护卫眼神清澈,透着坚毅的光,神情十分严肃。 以往莫寒上战场,都会带上梁护卫。 但这一次出征,事发突然,莫寒便让他留下来,护卫镇国将军府安全。 尤其对新夫人,她初来乍到,不可受到任何伤害。 可梁护卫万万没想到,将军居然一去不返。 如今他能做的,便是好好完成莫寒生前交代的事。 沈映月凝视他一瞬,问:“在镇国将军府多久了?” “回夫人,五年了……当年,属下父母双亡,是将军把属下从战场上捡回来的。” 沈映月微微颔首,道:“你也节哀。” 梁护卫惊讶地看了沈映月一眼,低低应了一声。 男子的情绪不同于女子,一向藏得很深。 但不知为何,沈映月却能敏锐瞧见。 沈映月沉吟片刻,道:“梁护卫,可愿帮我做一件事?” 梁护卫一听,不假思索道:“任凭夫人吩咐。” 沈映月笑了笑:“今晚……陪我去一趟醉心楼。” 梁护卫目瞪口呆,他一脸惊诧地看着沈映月。 那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青楼啊!? - 京城入夜。 甜水巷里的红灯笼,一盏接着一盏被点燃,很快便照亮了整条长街。 这一整条街上,都是秦楼楚馆。 姑娘们穿得清凉,花枝招展地吸引着客人。 梁护卫自从进入这条巷子,脸上的红晕就没有散开过。 他低着头,跟在沈映月后面。 沈映月换了一身淡黄色衣裙,长发高挽,白纱遮面,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少夫人。 梁护卫迟疑着开口:“夫人……莫衡公子当真在醉心楼么?” 沈映月悠悠道:“是白副将送来的消息,应该错不了。” 梁护卫犹豫了一会儿,劝道:“夫人,不如属下去找罢……您千金之躯,不宜来到这种地方。” 沈映月挑眼看他,笑道:“梁护卫这般内敛,连街边的姑娘都不敢看,等会儿去了醉心楼,可怎么找人?” 梁护卫面色一僵。 沈映月见他面皮薄,也不忍再打趣他,她目视前方,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便走了过去。 “白副将,吴副将。” 白燃与吴小刀连忙道了句嫂夫人好,便将她和梁护卫带到街角。 白燃压低声音道:“嫂夫人,我已查清,这莫衡公子从多日前开始,便宿在醉心楼的妙心姑娘那里。” 吴小刀啧啧两声,道:“这莫衡公子当真是一掷千金,妙心姑娘可是醉心楼的头牌。” 白燃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吴小刀答道:“上次将军和我去醉心楼时,恰逢妙心姑娘跳舞……” “咳咳咳……”白燃连忙咳嗽两声。 吴小刀才意识到不妥,立即解释道:“嫂夫人别误会,我们不是去找姑娘的,是去抓人的!将军从来不去那种地方,真的!” 沈映月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深究,道:“继续说。” 吴小刀松了口气,白燃继续道:“据醉心楼的mama说,莫衡公子此番去时,恰逢永安侯府二公子也来了,两人便都抢着要妙心姑娘陪,争执一番过后,妙心姑娘便归了莫衡公子。” 吴小刀补充道:“他们两人待在一起,如胶似漆,几天都没有出过房门……” 沈映月眼角抽了抽:“细节不必说了,然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