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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活儿就交给兔子们了。 婴勺觉得自己一个喝了酒的人,最好别在外头乱晃,失足落下海还是小事一桩,若是被东海的人看见洛檀洲上有个一边喝酒一边围着岸边撒欢的疯子,那就太不成体统了,于是她很懂礼貌地让自己待在屋子里,不随便出去。 只是她得有些小菜佐酒,青樱最体贴不过,给她做了一大桌子菜,婴勺闻见香气顿时就满足了。她盘腿坐在席子上,胳膊肘抵着桌面,手掌拖着腮帮子,一边夹菜一边喝酒,一边看着窗外绝美的洛檀洲,回想自己过去万年来的日子,好像从未有像今日这般舒坦。 只是这消火的方式好像选得略有差池,这酒喝下去的时候凉爽,可过了那片刻,就更热了。而越热她就越饿,有时连屋里的兔子差点看成个大白包子 罢了,有这么好的酒喝,就不要计较这些了。难得师父不计较自己刨了她的酒窖,这几日自然要可劲儿来。 婴勺酒足饭饱了,就窝到床上去趴着。 这屋子是她自个儿的屋子,床也是她自个儿的床,曦和与青樱一直把这里打理得很好,屋里什么都没有坏,也没有落灰。一切都和三百年前自己离开的时候一样,枕头和床褥的布面都没换过。 只是被褥上没了她的味道,不过没事,睡一睡就又有了。 婴勺在被子里蹭了蹭,咂吧咂吧嘴,满脸红彤彤地睡了过去。 这期间曦和进来看过她两次。大约是怕她被自己憋死,从此一世英名扫地,婴勺感到自己被人从被窝里刨了出去,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有人摸了摸她的额头,继而听见曦和的声音说“怎么这么烫”,然后有酒坛子被碰倒的声音,紧接着弈樵叨叨着“把这些玩意儿给她搬出去”,酒坛子于是开始在地上滚动——估计是白兔们又被使唤了。 被夺走酒的婴勺在睡梦里嘟囔了两句,被曦和无情地在脑门上敲了一下,然后安分了。 大约是曦和对她有些担忧,或者是青樱,婴勺感到有人搬了个小凳子坐到床边。她嫌热蹬掉了被子,有人给她盖上,再蹬掉,再盖上。等她第三次蹬掉,对方放弃了,给她换了个轻薄的毯子,婴勺总算安分了点,翻了个身冲着墙里睡。 然而她越睡越饿。 师父这个法术着实不靠谱,按照这样发展,她还没被天雷劈死,就被自己胖死了。 婴勺在床上辗转反侧,饿得眼冒金星,睁开眼,眼前的床边正搁着一只白色的包子,她费劲地往前挪了挪,将嘴凑近了那包子,张口,狠狠地叼了上去。 第66章 大乱9 “松嘴。” 长渊是在第二日赶到洛檀洲的。他来的速度不算快, 没赶上曦和对婴勺施法,但赶上了婴勺喝酒喝得神志不清。 长渊在曦和处做客做得很勤,有自己的屋子, 但他没去。到洛檀洲的时候, 外头一个人都没有, 长渊往宫殿里走去, 前往婴勺的住处,老远就看见那房门大开, 一只只白兔勤勤恳恳地滚着空空的酒坛子翻过门槛。 他数了数,一共十个。 好家伙,谁这么能喝。 他在长廊里往旁边让了让,等白兔们推着酒坛子过去了, 在风里便闻见了那大开房门中飘来的酒香,循着曦和与弈樵的交谈声来到门前,才站了一会儿, 就快被那酒气给熏得晕过去。 他靠在门边, 看见了曦和把婴勺从被窝里刨出来,好歹让她把脑袋放在外头。 “嚯。” 曦和瞥了他一眼。 弈樵在旁边看热闹:“这崽子真能喝。比广胤还能耐。长渊, 你不行吧?” 曦和:“把自己喝趴下可不算什么本事。” 长渊道:“你们给她喝的什么酒?别喝傻了。” “啧啧啧。”弈樵道, “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哪里会哄她喝酒。” 长渊道:“她以往没这么贪酒喝。” 曦和道:“别提了,那法术作祟,先前他那驴也是这个反应。不过驴可比这丫头可好管教多了。” 长渊唔了一唔, 表示赞同。 弈樵见长渊杵在门口,问道:“你来这里是吃包子的么?不巧,包子都被这丫头吃完了。” 曦和瞥了弈樵一眼,觉得他脑子不好使。 弈樵巧妙地抓住了曦和那道仿佛瞧智障似的目光, 福至心灵,这才想起来,一拍手:“哎呦对了,忘记你俩成亲了是吧,这可是天界和魔界的大喜事,恭喜恭喜恭喜恭喜。” 然而长渊只看着曦和。 曦和给婴勺理了理被子,回过头来,双手环胸,扯着嘴角看着长渊。 略有一丝尴尬。 弈樵道:“这样,你先叫她一声师父来听听。” 长渊瞥了一眼弈樵:“她现在觉得自己家种的白菜被猪拱了,我是不是该躲一躲?” 弈樵觉得他的精神不够执着:“你都上赶着送上门来找抽了,不如一条道走到黑。” 长渊:“这话寓意不好,我如今的路已经够黑了。” 曦和:“魔界乱成那样,你来做什么?这儿没饭给你蹭。” 长渊摊手:“我的意图还不够明显?” 曦和:“你想清楚了。成亲这事你能玩,婴勺不能。你若是有动摇,就把红线解了。我去同月老说,一句话的事。” 长渊看向弈樵:“你的意思呢?” “你成亲,问我的意见做什么?”弈樵想了想,虽然碍于曦和在场,却还是勉强做了最后的挣扎,“我的意见嘛……我虽然不是很服老,但这把年纪了,也想做做你爷爷辈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