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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渊:“你对沉玉了解多少?” 婴勺:“虽然在四境轮里听他的名字听了几百年,但也就是出来之后才见过,没比你知道的多多少。他针对刑旸,我根本想不出任何原因。” 长渊放下这小店的劣质茶水:“对于刑旸的心脏,他了解的显然比我们多。这个极涡或许从最初就连着血海,刑旸能够找到这里,就不足为奇。” 婴勺:“倘若刑旸把心脏藏了进来,他会藏在哪里?” 长渊凝视着她,似乎在思忖。 “其实你的身体是最好的选择。顾惜修仙,后又成魔,这整个凡界找不出第二个更适合他的了。但你查探过顾惜的身体,那里没有你的心脏。如果有刑旸的,你不可能察觉不出来。”婴勺道,“倘若沉玉那夜同样是为刑旸的心脏而来,他也不可能毫无动作。” 长渊的手搁在了草棚下的木栏上,望着不远处的宝积寺。 “你现在能找到谛听吗?”他问。 婴勺在身上掏了掏:“糟了,如意指估计在血海弄丢了。” “罢了,他不重要。”长渊抬起手,越过狭小的桌面,在婴勺嘴边蹭了一下,用帕子擦掉指背上的油渍,手指尖在木栏上敲了敲,“弈樵那边若是收到了消息,广胤必然会派兵来极涡,只要极涡不出事,谛听和刑旸都没法活着走出这里。” 婴勺抬起头看了看天。 长渊:“看什么?” 婴勺:“我在想天谴什么时候落下来?” 长渊在她头顶摁了一下:“别想这些。” 婴勺:“刑旸的一半心脏在我这,要是能一起劈死,他就绝户了。” 长渊:“我的心脏也在你这,要是一起劈死,我俩都绝户了。” 婴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间,地面猛地震动。 面铺勉勉强强支起来的棚子在剧烈的地动中倒塌,砸翻了桌椅。 婴勺和长渊迅速向后退出去,满街的人都在尖叫着仓皇逃窜,地面裂开,延伸至宝积寺的墙垣,那高高的围墙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出现裂缝继而坍塌。 □□,天空中骤然出现闪电。 “怎么回事,我这乌鸦嘴这么灵?等等,这雷不是从天上降下来的……这是——”婴勺的双目微微睁大,没留神脚下蓦地一空,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她险些和桌椅板凳一起跌进去,后衣领一下子被拽住。 长渊拎着她飞向空中。 俯视京城,地面被无规则地撕裂,房屋倒塌,雷电在四面八方炸响。 脆弱的凡人在这等天灾面前无路可逃,刹那间无数生灵殒命。 天空中,金色的结界开始崩裂,原本早已被锁死数万年的凡人轮回重新被打破,那一道道梵文如被击碎的锁链簌簌消散。 怨气和魔气刹那间蒸腾起来。 婴勺震惊地望着周遭地狱般的场面:“这些人死了该去哪里?断了轮回的人无法进冥河的。” 长渊没说话。 只有一个答案——化鬼。 空气中的雷电远远近近高高低低地劈下,却并非来自天上,而是来自于这空中看不见的摩擦。 极涡正在剧烈地变动。 宝积寺的大门塌了。 大雄宝殿的屋顶也倒塌了,露出在剧烈地动中颤动的金色佛像。 那佛像一如六万年前般端坐着,双目低垂,嘴唇紧闭,触地印庄严肃穆。 长渊不知想到了什么,婴勺眼见着他忽然落下地去,抓住一个刚躲进佛像下的僧侣:“今年是哪一年?” 那僧侣被凭空出现的人给吓坏了,婴勺见其哆嗦着嘴唇回答了几个字。 长渊放开了僧侣。 又一阵地动袭来,越来越多的人死在这场天灾里,而这天灾眼看没有尽头。 婴勺对上了长渊抬起的目光。 后者闭了闭眼,疾掠向皇宫。 极涡外,才刚刚率兵来到什刹海的天界大将青篱,望着那被层层闪电包围的极涡,脸色大变:“是谁在这里头捣乱……快给陛下和尊神传讯!” 一旁的副将拿起海螺向天界通传,面露焦灼之色:“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青篱:“进去,抓人!” 此时,极涡之中,魔气正在向着一个地方汇聚。 皇宫几乎被夷为平地。 长渊踏着碎石,路过一具具尸体,来到皇帝的书房。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记得这些,六万年前的回忆深埋至今,冥冥之中竟引导他来到了这里。 这个景王陈策与皇帝告别的地方。 他记得那一日,皇帝只是召景王来宣读了诏书,从此将他流放至边陲,自始至终都没看这个儿子一眼。 景王当时不知有多寒心。 此时书房已经塌了一半。地面的裂缝延伸至屋内的石砖。 本该坐在书桌后的皇帝已经被埋在了废墟里,只有一个身穿囚服的人静静地站在那。 那人转过了身,面向了长渊走来的方向。 这人的面容婴勺也很熟悉,是陈策,也是她回到凡界睁眼看到的第一张脸。 但此时,这人似乎谁也不是。 他没有给婴勺半个眼神,而是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残垣断壁,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长渊的脸上,如同对老朋友打招呼一半开口:“好久不见。” 第91章 离心7 一人背三条命,她一个万把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