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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的娘家在邻镇,早一步就往外跑了,王氏和家人里关系不好,所以王家人逃难也没告诉她,等回到王家,看到大门紧闭,王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而陈氏的爹娘早逝,家里没什么亲戚。 所以这两人除了李家人,相当于无牵无挂,即使对下河镇有不舍之情,但是离开之时也没有怨言。 柱子是他娘的老来子,上面几个兄弟姐妹都没养住,所以柱子虽然还没有李叔河大,但是她娘的头发已经花白了。 柱子娘上车后,看着鱼娘就笑,“看看大丫长的多好看,多招人喜欢,也不知道我家柱子什么时候能有个这么可人疼的娃。” 三牛嘴快,“我大姐已经改名了,现在叫鱼娘,还是我爷爷亲自取得命。” 柱子娘脸上露出惊讶,“哎呦喂,可不得了,李大夫可是咱们镇上数一数二的能人,我的老寒腿就是他给治好的,李大夫起的名字肯定不得了。” 鱼娘以为柱子娘是在开她的玩笑,可看柱子娘的表情不似作假,好吧,这就是一个心直口快的老太太。 驴车上了河堤,沿着长长的河堤一直往前走。 李仲海常年在外收购药材,辩路识路他最在行,所以他一直走在前头领路。 鱼娘估计大概走了两个时辰,太阳挂的老高,温度升上来了,李仲海终于叫停了。 刘氏开始给众人分发大饼,没错,即使在逃荒路上,刘氏也要掌握粮食大权。 大饼做好后又被烘干,这样存放大半年都没有问题,现在刚上路,粮食充足,每个壮年汉一个大饼,女人有半个饼,到了鱼娘这些小孩子手里就只有四分之一个饼了。 一天之内两顿饭,虽然不能吃的很饱,但这样的伙食在逃荒路上已经很不错了。 李家人的计划是沿着官道走,过遂牧郡,渡过兰江到达安陵,路上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大概三个月就能走到安陵,到时正好是南方的十一月初,不需要在北方过冬。 一行人席地而坐,八月清晨的天虽然热却不算难熬,众人身上都只出了一层薄汗。 李仲海说:“咱们吃完饭还是赶紧走,这路上灾民越来越多了,天黑前要赶到下一个村镇,说不定还能找到人家歇息一个晚上。 如果来不及的话只能睡在树林里了,前方三十里地有个树林,以前我外出行商在里面歇过脚,还算隐蔽。” 刘大舅点点头,“都听仲海的,咱们一行人他出远门的经验最丰富。” 其余人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刘大舅说的是实话。 而刘二舅,虽然经常外出买猪,也算有赶路的经验,但是他因为被土匪绑架勒索了三百两银子,所以路上一直情绪低落不说几句话。 刘大舅看见刘二舅这个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多少人家一辈子都攒不了三百两银子,任谁平白失去了这些钱心里都不会好过。 刘二舅只是情绪低落郁郁寡欢,已经比他想的好太多了。 他拍拍刘二舅的肩膀,“延寿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刘二舅没说什么,“哥,我知道。” 这边刘大舅安慰刘二舅。 驴车边,李叔河正在想方设法讨好顾氏。 顾氏待在驴车上不愿下来,李叔河就拿着大饼走到她身边吃。 车一停,鱼娘就跳下来动动手脚,老是在车上待着身体都被颠麻了。 鱼娘啃了一口大饼,心里皱眉,实在太硬了,如果没水根本吃不下去。 她打开自己的水囊,拧着眉头灌了一口水润润嗓子,才算咽下去。果然逃荒就是来吃苦的,想到这只是刚开时,前路坎坷,鱼娘心里长叹口气。 刘氏看见她拿起水囊,嘟囔了一句:“小孩子家家一点都不懂事,要什么水囊,平白多花了一份钱。” 鱼娘不理她,有了水囊,她的金手指才能光明正大地发挥作用,不然在这么干旱的情况下,自己却能随时随地给其他人喂水该多引人注目。 吃完饭,众人稍作调整就接着赶路了。 又走了两个时辰,太阳升的老高,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顶着大太阳赶路,众人都晒得满脸通红。 没有走路一直待在驴车上还好,可是在下面走路的个个都汗流浃背。 放眼望去,都是田地,往年这个季节玉米该成熟了,而现在地里面的玉米都干枯了。 没有个遮阴的地方在哪都是晒,李仲海决定再往前面走一段路,看看有没有树林之类的地方。 又过了一个时辰,众人累到了极点,在大太阳底下连续不断走上几个时辰,随身携带的水囊都喝光了。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条小溪流,溪流旁零零散散有几棵树,李仲海叫停了众人。 众人纷纷跑到溪流旁,把水囊灌满水痛痛快快地喝起来。 陈氏拉着三牛和鱼娘,到河边替他们洗了把脸,在太阳的照射下,溪流里的水也是温热的,但是洗完后也清爽了很多。 鱼娘拉着陈氏的衣裳,“娘,我想到上游去装水喝。”下游有洗脸洗脚的,鱼娘实在无法说服自己接受。 陈氏看了一圈在溪流边干什么的人,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妥,“走,我陪你去,你一个人在掉水里面了怎么办?” 鱼娘想到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无奈只能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