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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不知道,叶轻箐后来会被甩,是因为李可薰去找过原城。 那是李可薰第三次见原城。 当她捏着材料站在“离城”大门前时,她才清晰地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到了即便损人不利己,也不想把南星阔让出去的地步。 她突然发现自己果真不是什么好人。即便害怕被南星阔发现,私心仍旧战胜了负罪感。为了达到目的,她需要找到原城。 “离城”是附近最新、生意最好的酒吧之一,跟周围那些色彩浓烈,娱乐性强的酒吧不同。离城分为两层,一层闹吧,一层清吧,带些轻微文艺复古的装修,融合了一定的时尚元素。是当下受过些教育的小年轻尤其喜欢扎堆的地方,虽然消费挺贵。 北城街,实际上就是通俗意义的娱乐一条街。酒吧、KTV、按摩房的密集地。这多多少少让人有着不太好的印象和联想。“离城”开在这种人龙混杂的地方,却鲜少有人敢找麻烦,足见老板原城强硬的背景及手腕。 咚咚咚的高跟鞋声音,击碎楼道安静的空间。 电梯上不去三楼,李可薰想着也许楼梯可以。怎知绕到二楼的楼梯口,发现通往三楼的楼道前,也封着一个铁门,上面竖了个牌子,用方正的黑体写着:“非营业区域,未经许可,请勿入内。” 原城应该就在上面,她却上不去了,李可薰皱起眉。她预料到见原城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不管多难,为了让叶轻箐尽早消失,她都必须去做。 二楼的走廊里席地坐着几个正在打牌的男人,他们挑了挑眉,兴致不错地冲李可薰吹起了口哨:“美女,这是找哪位哥哥的呀?是不是找我?” 不喜欢这种轻浮,李可薰的眼角不悦地耷拉着,说:“我要见原城。” 也许极少有人这样找上门,几个人愣了下,摆摆手:“老板那边不给上去的,你要是认识老板,给老板打个电话吧。” 那群人说完便不理她了,继续嘻嘻哈哈地打牌,玩笑间不时冒出几句脏字。 李可薰垂下眼皮。她跟原城连话都没有说过,当然不会有他电话,如果不能说服这些人,她估计是没办法见到原城了。而要见原城,需要一个足够的理由,或者说,身份。 思前想后,李可薰抬头,说:“你们能不能跟他说声我找他?我叫叶轻箐。” “诶?”几个打牌的男人停住动作,脸色的转变不难看出他们对来访者重视度的大幅度提升。几人打量了李可薰一番,其中有个男人站起来,恭敬地笑道:“叶小姐,你等下,我去帮你叫老板。”接着,便开了铁门,咚咚咚地上楼去了。 连称呼,都从刚刚轻浮调侃的“美女”变成了尊敬有礼的“叶小姐”。叶轻箐的名字果真是好用。 这也难怪。叶轻箐在原城心里是个什么地位,估计在原城手下拿工资的,就没人不知道。 李可薰低着头等待原城下来,旁边有个男人一直盯着她看。 虽然理解他们对叶轻箐的好奇,但这么被盯着着实不舒服。 李可薰转头回避,突然听得这个男人惊呼:“草!她不是叶轻箐!上次去找南星阔麻烦时我见过她!她是南星阔的马子!” 这话一出,周遭几个男人立刻变了脸色。刚刚客气的表情由礼貌转为震惊,接而猛然生出几分明显的愤怒和强烈的敌意。 南星阔和原城是势如水火的死对头,自从上次打架起就斗得你死我活、互不手软。就在不久前,南星阔的人还过来挑过事,吓走他们的客人,再将场子砸了个稀巴烂。这对从来没人敢找麻烦的“离城”而言,是绝无仅有的。目前原城手下的这帮人,谁不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南星阔挫骨扬灰?这个点上,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几个男人愤意一起,扔了牌,走过来将李可薰团团围住。 李可薰退后两步,但没能拉开安全的距离,已经有个男人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那口气轻蔑又嘲讽:“你冒充叶轻箐是想做什么?南星阔是什么胆子?敢把马子放我们这里来?他就不怕……过了今晚,头上是几十顶绿帽子?” 旁边其他男人切切地嘲笑起来。 李可薰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挣了两下没挣脱,便伸手提脚,干净利落的防狼术。 抓住她的男人闷哼一声,捂住痛处,抬头露出一个暴怒的表情。 那人点着一般,冲过去就按住李可薰的头,毫不费力地将她整个人都按到了地上。 “草!他妈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在跟谁耍脾气呢!”男人怒得脸上爆出几条可怖的青筋,按住李可薰的力气又加了几分,将她整个脸都贴在地面,“要不是镇哥不许我们行动,他南星阔能这么嚣张?!现在连个马子都不把我们放眼里!” 李可薰确实没有想到能有人认出她。 按着她的男人,那眸子里铺天盖地的愤恨,好似把她撕碎也不会解气。她拼力反抗,但怎么也挣脱不开,力气和体格的差距让她没有反击的余地,无边的恐惧在身体里每一个细胞扩散开来。 发怒的男人扯住李可薰的头发,另一手掰住她的胳膊,将她拽起来:“老子本来是不打女人的,你偏偏找上门还偏偏惹老子!” 李可薰挣不开,努力把自己学的所有防狼术都往男人身上招呼,但有了防备之心的对方将她防得滴水不漏。她无法动弹,只能喘着气,而那个男人的右拳已高高扬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