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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袁山气势迫人,比起刚才那个俞公子更加可怕,秀珠一语不发,缩到了顾宝儿身后,兰莘胆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看着要哭了。 顾宝儿连忙解释:“这也不能怪她们,她们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登徒子,祁将军,这人你认识吗?为什么他的胆子这么大,敢当街调戏人,就不怕王爷治他的罪吗?” 祁袁山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他叫俞成宏,是汝阳刺史秦大人的外甥,平常就犯些沾花惹草的小错,其他的大错倒也没有,也就没人告到王爷这里。不过,日后要是他再敢来招惹你,你遣人来我的玄麟卫送个信,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以后一定避他远远的,”顾宝儿有些庆幸,“祁将军,幸好碰上了你,对了,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祁袁山的脸一热,他想起了自己在顾宝儿面前被杖责的狼狈模样。 “都好了,昨天刚回汝阳,”他赶紧岔开了话题,“你刚才在这里是想买点什么东西吗?” “就是好奇看了看,”顾宝儿有些赧然,“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听他们说的,明天是三月三,有好多好玩的。” 里面的店家立刻吆喝了起来:“将军,这位小娘子看了香包和花,看我这花多漂亮,和小娘子配得很,不如你买了送给小娘子。” “不用不用,”顾宝儿慌忙拒绝,“我就是看看……” 祁袁山几步就到了店铺前,看着琳琅满目的货品,挨个指了指:“这个、这个,还有那一排的,全都给我包起来。” 祁袁山买了一大堆的小玩意儿,有一捧捧的兰花和芍药,有香包和面具,甚至还要了几个绣球,让顾宝儿拿着回去玩。 要不是顾宝儿拦住了,他都快把整个挂出来的铺面都买下来了。 一路将顾宝儿她们送到了离别院不远的胡同口,祁袁山这才告辞离开。 主仆三人抱着这一大堆东西进了门,秀珠很是兴奋:“姑娘,这祁将军我以前远远地见过一面,他可是王爷的心腹,你刚才怎么也不让他给王爷递个话。” 顾宝儿当然不会给孟凭澜递话,但她可以向祁袁山问问赵其安的情况,可刚才慌里慌张的没想起来。 “哎呦,我忘了。”她有些懊恼。 秀珠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恨其不争。 “姑娘,这绣球做得真好看。”兰莘小孩儿心性,拿起绣球朝着顾宝儿晃,“咱们来玩抛绣球吧,我以前在家的时候每年都玩。” “你扔我呀。”顾宝儿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秀珠,朝着兰莘示意。 两人你来我往,一路嬉闹着,从垂花门扔到了内院里,扔着扔着,顾宝儿脚下一打滑,绣球失了准头,越过兰莘朝着前厅的大门飞了过去。 前厅里正好有人出来,眼看着这绣球就要砸在他的头上。 “孟……王爷小心!”顾宝儿惊慌失色,轻呼了一声。 “扑”的一声,孟凭澜一偏头,绣球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里。 秀珠和兰莘慌忙跪下谢罪。 “怎么,出去玩了?”孟凭澜缓步踱到了她们面前,目光从秀珠手上那几株芍药和兰花上掠过。 “是啊,”顾宝儿高兴地道,“外面很热闹,听说明天三月三更热闹,路上我还碰到了祁将军,他买了好多东西给我,这绣球也是他买的。” 孟凭澜的脸色一沉。 顾宝儿察言观色,本能地嗅到了一丝危险,她急中生智,立刻从秀珠的手里抽出一支兰花递了过去:“王爷,老板说这株兰花叫墨兰,是这些兰花里开得最美最娇艳的,送给你。” 孟凭澜背着手看了片刻,这才矜持地接了过来,缓步进了左侧的书房。 顾宝儿一时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略带不安地看向于德华:“于公公,王爷他这是在生我的气吗?我要不要回避一下让他消消气?” 于德华的眼神复杂,好半天才道:“宝儿姑娘,王爷有没有生气我不敢暗自揣度,不过,今天他特意带了赵其安来替你看病,还在这里等了你小半个时辰,你难道打算只用一支兰花就糊弄过去了?” “赵大夫也来了?”顾宝儿又惊又喜,四下张望,“他人呢?” “宝儿姑娘,我在这里呢,”赵其安的声音从后面冒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药罐子,“这几天我忙着琢磨你这病,头发都被我薅秃了不少,这不,今天过来试试新偏方……欸,你怎么了?” 顾宝儿看着他捧在手里冒着热气的药汤,眼圈一下子红了:“赵大夫……我以为……以为你们都把我忘了……” 赵其安倒真不是把顾宝儿忘了。他潜心专研药理,对各种疑难杂症如醉如痴,见了顾宝儿这种奇怪的离魂之症如获至宝,天天都绞尽脑汁,这七八天几乎都泡在王府的藏书阁中捧着医典古籍钻研,又跑去附近的深山老林采掘了药草,所以才会来得晚了。 按照赵其安的要求,以后他隔三天就来施针,药剂则以半月为一疗程,一共要服用三个疗程以观后效。 让顾宝儿服了药,又施了一番针灸,赵其安让药童记录下了顾宝儿的症状和反应,又将熬药的要点叮嘱了刘嬷嬷和两名侍女一番,抬头一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早就过了晚膳的时间了。 两个人都饥肠辘辘,正要让兰莘去厨房找点吃的呢,门上被“笃笃”扣了两下,于德华凉凉的声音随后响起:“赵大夫,我看你给宝儿姑娘看病,怎么比给王爷还要尽心啊?这都快一个时辰了,王爷还在书房等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