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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之前能含糊地说出对不起,估计都是别的兽人教的,幼崽本身不一定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而为什么兽人会教幼崽说‘对不起’,亦或者是幼崽本身是从哪里学的‘对不起’这个问题…… 屠君之的眼眸微深,但却也只是简单地评价道:“好像有点笨。” 荣简本身有些忐忑地等待对方的评价,这时候却差点笑出声来。 她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屠君之把面盛出来,自己则出了厨房,弯腰抱起幼崽。 幼崽很好哄,之前被荣简塞了糖果,现在已经极其相信她,毫不犹豫地勾住了她的脖子。 而荣简回头,看着面无表情,手里端着挂面的屠君之,笑嘻嘻地说: “你给他煎了两个荷包蛋啊?” 她把椅子拉开,把怀里的小雪豹放到椅子上,又看到屠君之把挂面放到了幼崽面前。 在氤氲中,这个温馨的场面在荣简面前变得模糊起来。 荣简带着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笑意,平静地闭上了眼,放任意识陷入黑暗之中。 ……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荣简感觉自己在颠簸之中。 不是在马车中那种像是过山车般令人头晕目眩的颠簸,而是整个胃都要被压着震出来的难受。 荣简很快发现,自己好像是被什么人背着正在往前快速飞跃。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胃部像是被人拿出又塞回去一般得痛苦,她反复张嘴,都因为怕自己直接吐出来而默默地重新合上嘴。 她在脑子里快速发问:“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声音一如既往得机械热情:“恭喜您宿主,恭喜完成‘拯救大脑斧屠君之(100/100)’,经历了这样一个轻松愉快的兽人世界,接下来,欢迎来到惊险重重的下一个世界,我们……” 荣简:……等等,怎么轻松愉快法? 系统那方还没来得及说完,倒是背着她往前走的人终于停了下来,又有一个惊喜的女声开口道: “郡主,你醒了!?” 荣简感觉到了极为浓重的水汽,显然他们现下正在一处湖边。 而同时,她也发现,即使停下来,自己的眼前还是依旧有些模糊,显然是失血过多所导致的,只能勉强撑着背着自己的人的手,转头看向说话的女子。 对方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一身劲衣装扮,脸上蒙着黑布,在接受到她的眼神的下一秒,极为利索地把背上的东西甩下。 “属下已经把那贼人擒获,经核查,他是宰相家的暗卫,此时竟来我方汇报敌情,一定是来加害郡主的!” 荣简的大脑都还来不及反应,看着那团黑乎乎,几秒后才迟钝地确定那是个人。 另一边,扶着她的暗卫悄无声息地拿出水袋,荣简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只能先喝了几口水,这才觉得自己眼前稍稍清晰了一些。 在身边沉默的护卫举着的一圈火炬之下,荣简这才看清,被扔到她眼前,被迫呈现跪姿的青年。 对方身上的黑衣好几处都被血染成了更深的神色,他现下,看上去却有些神色恍惚,整个人就算被迫跪在地上,头也只是无力地往下垂,像是个残破的布娃娃一般。 在黑衣的衬托下,他惨白的脸,以及血迹斑斑的面颊,更显得触目惊心。 以荣简现下的角度,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只看清了半边下颚,就让她觉得自己的心跳跳漏了一拍。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那方的女侍卫还在说话: “宰相家的暗卫,全部都被废了听觉,他们自归到宰相家中,便必须一生一世归顺于其主,而同时,他们脖子的刺青则……” 女侍卫说着,在火炬的照耀下,毫不含糊地拉开了眼前青年扣到脖子最边沿的衣服。 那是用青色的墨水刺进去的一个数字: ‘玖’。 女侍卫的声音在看到那个刺青的时候,倒是不由地顿了顿,她声音放轻: “排行为九……居然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步光’?” 荣简这时候几乎已经没有力气再听对方继续说话了,只能努力吸了口气,让自己的精气神往上吊起来,这才勉强说道: “把他的头抬起,转向我这边。” “是,郡主。” 女侍卫立刻扯着那暗卫的头发,让对方的脸正朝向了火炬那边。 荣简麻木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看着对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视线。 他显然不习惯于面对强光,此时就算极其虚弱,但也努力地开始挣扎。 荣简咬着牙,她尝试站起,却还是动弹不得,只能强迫自己别开视线,哑声道:“行了。” 女侍卫放开了自己的手,青年的头重新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的半个身子都在那方摇摇欲坠,看上去极其可怜。 荣简的喉咙口满是血腥的味道,此时也只能慢慢地张了张嘴,这才道: “船呢?” 站在水边,她便知道之后要改走水路,现下应该是在等船只—— 她话音刚落,便看到了远处慢慢显现出来的木制船舶。 那方的暗卫也不再多话,直接重新又把荣简背了起来,荣简头晕目眩,却听到那方的女子谨慎地问道: “那‘步光’……郡主这边准备怎么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