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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那个人那个人那个人,没告诉过你名字吗?” 池岛被问住。 以前有过,现在没告诉。 她想,再见面可以问一下。 尽管知道他的名字,却也因为现在没告诉不能叫出口,如同没有获得权限。 接下来一整天,她都好好听课。 但总冒出一些不合时宜的念头。 池岛没有一刻喜欢胡思乱想的自己,除了现在——背着书包下楼梯,放空瞬间,抓住突如其来一晃而过的头绪。 不能问的。 不是问过一次,已经被不留余地拒绝了。 再问就不像样了。 好险。 走出校门,明知不太可能,池岛还是望向了对面转角。 今天停着一辆正红色的汽车。 她边走边张望,回头视线扫过,多看了几眼。 停得没有江先生标准。 之后一连几天,天天没有遇到。 · 上松合院。 几百年前的古宅,外观青砖灰瓦,内里大件小件一水的鸂鶒木。 搭着现如今的产物,液晶电视真火壁炉,多有些古怪。 江承晦欣赏不来,站在四边屋檐围出来的方形天井旁看鱼。 老一辈传下来的月末回合院的规矩,应该是时候变变。 不到半刻钟,盛家的二女儿盛华珠逗着蝴蝶犬跟过来,语调软绵绵。 “江哥,我好久好久没听你弹钢琴,琴房那架斯坦伯格都快积灰了。” 有夸张成分,专业的护理人员照顾得很好,多年以来钢琴光亮如新。 但距离她上次听到乐声的的确确过去很久,似乎一万年那么漫长。 盛华珠第一次见到江承晦,就是在这合院里, 半窗雾蓝,一屋昏暗,他点了盏堪堪照亮黑白琴键的小座灯,修长手指在其间跃转。 她先闻到气息,随后是声,记忆中定格的场景像拂尽暗火的一束光,记到现在。 江承晦注视立于身前的厚釉盆池鱼,影子投在地面灰白长砖上,眼皮没抬一下。 仿佛旁边是个死物,冷漠,不通人情。 习惯了这副模样,盛华珠撸着小狗,自己找台阶下。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没有这个机会,那能不能送我回去啊,刚才饭桌上喝了酒,不能开车,江哥你最好了……” 江承晦没拒绝,开了备用的车出车库,盛华珠乖乖和几位长辈打过招呼,答应后天再来。 她提着小方包,高跟鞋穿累脚,慢吞吞挪过去,刚拉开副驾驶座车门。 江承晦眉心迅速皱了一下,跟她说了今天第一句话,风是冷的,顺来声音都带上一股冷劲。 “坐后面。” 证实了,大家心照不宣的事,生人勿近,女人勿近。 盛华珠轻哼一声,换成别人她想坐哪里就坐哪里,最终委委屈屈地坐去了后排座椅。 回市区,日落西山一路影影绰绰。 快到商业街,她不经意看见一家熟悉的店,立马扒上前面的椅背,止不住兴奋。 “江哥停一下停一下,我去买盒黑巧。” 在合院一顿饭,她光顾着喝松露老鸽汤。 味道一绝,就是汤汤水水,不顶饿。 江承晦不为所动,大有别想浪费他一秒钟的架势。 盛华珠急了,真等她回到家,再专门赶过去,手工店早关门了。 “就两分钟,我保证,”她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那家黑巧超级好吃,今晚吃不到我遗憾终生!” 也不知道是话打动了江承晦,还是她的真心。 江承晦竟然真的在路边停下车,降低窗,心不在焉地扳动打火机,拭过钢轮点了根香烟。 “给我带一盒。” 盛华珠当即应下,念头一转,江承晦不爱食这些的。 然而时间紧迫,顾不上太多,她百米冲刺奔向手工店。 周遭静下来。 江承晦咬住滤嘴棉,一偏过头,后视镜里是铺天盖地浓艳艳的落日。 桥下的海水漫上岸边,褪去岸边,撞开一行金灿辉煌的流动照影。 第11章 一年前,某位即将离校的学长放话,没经历过逃课的高三生活是不完整的。 话音落地,被教导主任一声怒斥,破口大骂赶下了台。 但蓝莹对此豪言壮语不能再赞同。 一个普通的周日中午,放了学,池岛收拾课本,准备去图书馆打发时间。 她大摇大摆走进她们班,坐在前桌椅子上,撂下书包,“池小岛我们逃课吧!” 池岛:“……?” 她看着蓝莹挂在眼下的黑眼圈,咽回疑问,嗯了一声。 前往火车站,两天两夜,抵达山城。 蓝莹的校服外套系在腰间,全程困得迷迷糊糊走出出站口。 “我就是想来看看,我那么费力气想考的大学什么样。” 然后入住青旅,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起不来。 池岛好笑又有点心疼,让她睡吧,留便签说自己先去走一遍,熟悉路线。 免得到时候两人晕头转向。 踩好点,已经是三小时之后。 池岛对大学没什么归属感,无意参观。 回程路过一家不小的书吧,掉头钻进去。 营业员问要喝什么,待在阅读区域需要点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