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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喝牛奶。” 尽管他一直看着路况,池岛却有点受不住他随时可能注视过来的视线。 她偏开头,翻找着书包垂死挣扎。 “我还有……一支漂亮的笔。” 如果江承晦喜欢垂耳兔。 那么一定会喜欢印着安哥拉兔的自动铅笔。 江承晦同样拒绝,语调一刻没变过,他单手从储物盒取出碟片保护套,抽出一张放进cd机,看起来对它更有兴致。 雨势渐大,他专注驾驶着车辆,带她前往提供睡眠空间的目的地。 音乐声响了起来,池岛的心情是与之截然相反的沉重。 随着目的地渐近,从沉重转变成了自暴自弃。 “你都让我选了,不可以耍赖。” 江承晦正在过收费站,他靠着座椅,抬手将两张零钱探出车窗。 视线瞥过来,好整以暇道:“选择收回。” 池岛下意识摸耳朵,是不是幻听了。 车胎经过几道减速带,她也跟着恍惚晃了一阵。 回过神来,对上江承晦坦然的目光,意识到是真的,内心防线瞬间垮掉。 她努力平复着呼吸,摇了摇头,气的开口忍不住呜咽。 “不行……我就要去……” 她想问楼姝可以去,为什么她就不可以,要被区别对待。心里拼命想知道又不太敢说出来,用力憋住呜咽声也没有成功。 江承晦听了却失笑。 他微垂下眼,看看她拉住他外套衣摆不松手。 一点不客气说:“太娇气了。” 池岛委屈得哽了一下。 手指又加重些力气,拉住江承晦的衣服。 车最后停在一栋住宅前。 她撑着江承晦的伞,在他出停车库时几步上前,抬起胳膊举高了伞柄。 雨一直嘈杂下着,间隙挟带的惊雷照亮了大片天空。 她目光跟随江承晦,十八岁这个不可预料的年纪,好像真的是不一样的,雀跃又很无奈。 “我没有带洗漱用具和换洗衣物。” 她看着又换到江承晦手里的伞顶说。 一放学就跟他走了,还有鞋子里渗了水,怕明天不会干。 江承晦握住门把手的同时开了指纹锁。 他示意她进去,“不碍事。” 池岛吸吸鼻子哦了一声,进去时轻手轻脚。 一个玄关灯都多瞅两眼,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结果抬眼就和转过身的江承晦撞上目光。 他唇角微弯,意味不言而喻。 池岛抿了抿唇,扭开头。 再次确定了他的眼睛很好看,想被长久注视。 又只是因为这一点,心虚得不敢对视。 她在玄关换鞋,江承晦去楼上找两件衣服。 秘书赶不及送来适合池岛穿的,只能先将就。 他没取出木衣架,拎着挂钩,拿男款衣裤下了楼。 看见池岛还立在玄关处,乖乖等他回来,神情中带着类似小猫蹲在一个存满了小鱼干的房间前的满足。 “江先生,你的家好像你,长桌是,壁炉是,挂画也是。” 这话意思跟他长得像桌子似的。 江承晦停下,“手伸出来。” 如果脸上的表情能转化为文字,池岛的一定是: “阿说错话了是风格 我知道错了你干嘛现在老师都不打手心了我真的怕疼 如果你打我我一定会哭出来的……” 她小小应下一声伸出了手。 江承晦将刚才一同翻出来的太阳系棒棒糖扔给她,自己都忘了什么时候收的。 小孩子都喜欢吃糖,池岛也不例外。 她平静收下,抱着衣服跟在背后,自顾自小声嘟囔着。 “好漂亮,像宝石,他真好……” 江承晦乐着收下好人卡,带她上二楼指去客房。 “右手边第三间,配了浴室。” 之后他便回到办公室,处理了两个小时工作。 去地下泳池的时候,在楼梯口,客房的灯已经关了,没再溢出光亮,小孩睡着了。 池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充满怪力乱神。 她十几次醒来,其实还在梦中。 不过是自以为的醒来,回到入睡前的模样。 她看见前一天死去的人在风中回来讨要东西。 身处空无一人的病房一转身发现满是人。 被看不见的人抓住手和脚拖着往前走,真切发生过的感受和那股挣不开的力量。 最终她从黑暗中醒来,额间沁满汗,慌乱摁开台灯,望着天花板似乎仍陷在梦境的绝望中。 窗外雨声细细绵绵,她身旁一个人也没有,空的发慌。 其实还困着,眼睛睁不开,但不敢再睡了。 池岛走出房间,去楼下接杯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门开合,她望着楼梯前一扇黑暗的窗户,脚步又止住。 凌晨两点过半,距离天亮大概有五个小时,却令人觉得困在漫长黑暗中,永远无法脱离。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身上开始变得冰凉。 她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两秒钟可以辨别出,是江承晦。 “没睡?”江承晦刚运动完,准备回卧室休息。 看见本应躺在床上睡觉的池岛有些诧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