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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内容,不可能拿高分。 她不是不知道,大约还是太愚钝了。 其实最后能写到作文里给别人看的,不过两三件事。 字字较真,字字当不得真。 她当然知道,江承晦有意的是楼姝。 十年前无人的晚上,他接过去草莓牛奶,拿在手中。 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冷冷的。 池岛裹着毛毯团坐地上,猜测他是不是站在窗边冷了。 她睡裙蹭着地板,一点点平移挪过去,揪住毛毯边缘,掀开一角。 “分给你一半,这是我最喜欢的小熊毯子。” 香蕉牛奶喝完,她有些困了,见江承晦不言不语,一副抗拒态度,脑袋靠着墙壁又想了想。 “你不喜欢喝牛奶么,厨房有凉掉的炸鱼饼,海带汤,但是那些特别难吃,对了,还有我爸爸昨天买回来的牛rou干。” 说着她丢下毯子,抱回来一堆各种口味的牛rou干。 铺在地上,包装袋五颜六色, 江承晦吃了她找来的牛rou干,他动作很慢,手指也没有多干净,但不会显得笨拙,相反令人移不开眼。 沉默中只有包装袋细微的动静,解决掉两块之后,他不再动。 不失为一个良好的开端,池岛还是有点失落。 她绕着窗前一小片空地,漫无目的转了两圈,在他面前停下来。 “你困么,已经好晚了。” 江承晦面色苍白,摇摇头。 池岛抓着头发看了他好久,他像一个大型的布偶,怎样抱着都很别扭。 “其实从我房间的窗户望出去,能看得更远。” 她夸大其词说。 想要他进去,她的房间无比特殊,是最安全的地方。 门一关,可以把所有争吵和未知的东西屏蔽在外。 江承晦转过身同意了,熄灭墙角的小台灯。 室内瞬间暗下来,月光都被窗帘阻隔在外。 池岛拉住他手指,在前面带路。 家中每一处布置刻进脑海,身处黑暗,一样能顺畅抵达。 上楼梯的时候有个转弯口,天花板设得矮,大人们要弯着腰走,池岛没有这种顾虑。 她上楼梯很慢,在那里停了停,趁着江承晦低下身,将小熊毯子披到他身上。 同时说:“睡前要刷牙的,我喝了牛奶,你也吃了牛rou。” 江承晦明显不喜欢这项活动,她拉了拉,没拉动他。 “牙膏不是牛奶味,”池岛推荐,“是甜甜的橙子,看起来像果冻。” 一秒对视,江承晦被她推着去浴室刷牙,用她找出来的新洗漱用品。 水是傍晚时烧热的,现在温着,电源线连接上插座,重新烧了起来。 点上蜡烛,池岛翻箱倒柜,找出一身池一升没穿过的衣服,回到浴室,搭在收纳柜上。 她拧开花洒浴缸放上水,兴致勃勃跟江承晦站成一排,刷着牙问,“要小鸭子吗,还有八爪鱼,大海星。” 江承晦垂下的眼皮抬起来,看了眼围满浴缸边的水上玩具,面无表情。 “超可爱是不是。” 池岛拿毛巾抹掉由泡泡组成的白胡子。 没说出来的是,一直不太开心的江承晦也很可爱。 浴室门关上,她回到房间,从柜子里抱出一个枕头。 没过几分钟,江承晦回来了,他头发稍长,湿漉漉地趴在耳边。 尽管整个人焕然一新,样子还是没什么精神。 池岛翻出来的是T恤,因而看见了他手腕上几道很深的勒痕。 如果年龄再小一些,她可能会问出来。 现在选择果断扭开头,直觉不是什么开心事,要小心避开。 他到她的房间,睡了一晚,也可能没有睡。 第二天早上,池岛朦胧醒来,江承晦坐在窗边的靠背椅上,和她睡着前完全一样。 时间在他身上仿佛停止了。 电话铃声还在响着,绿袖子的旋律,刺激得池岛意识越来越清晰。 她从被子里钻出来,拉开抽屉。 家里没有座机,那时候她有一部池一升替换下来的小灵通。 可以接打电话,发短信,没有拼图推箱子之类的小游戏。 于佳打来的电话,她说。 “mama那件红色的大衣里有零钱,你拿着买点东西吃,中午放学去菲菲阿姨家,好好上课,好好照顾自己,mama办完事就回去了。” 她没有提到池一升。 池岛扣着睡裙袖口处的软木扣,乖乖应下。 于佳和池一升吵了架,她遇到了江承晦。 好像平静生活忽然有了一丝出格的变化。 她快速洗漱完毕,换上二年级校服,回到房间把电话递给江承晦。 “要不要给家里打一个电话。” “不。”江承晦声音沙哑,一秒没思考。 态度比昨晚还要漠然。 池岛摸着鼻子收回了手。 她背上书包,跟他一起出门,吃了街口早点店里的小rou包和红豆粥。 坐上公交车。 公交车司机今天也是胖乎乎的圆脸大叔。 广播里放着爱得死去活来的流行曲。 车子摇摇晃晃出发了。 江承晦坐到后车门第一排,半点没有靠里面坐的意识。 池岛只好坐到了他后排,两人都空着身边的座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