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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疯疯癫癫,时不时胡言乱语,但身上却和两起命案息息相关,无论是魏巍的死,还是张妍的惨案,从他的直觉判断,都和她脱不了干系。 聂月莹走走停停,偶尔回过头来确认他是否跟紧,笑嘻嘻地警告:“你不跟我来,我就什么都不告诉你哦,” 魏延没有答话,只是乘着对方不注意的空隙,悄悄将手背到身后,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聂月莹仍在神神叨叨:“魏延,你和你那个妈一样讨人厌,她碍我的家,你碍我发财,你们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你和魏巍也……哦,我忘了,你是个野种。” “只有我们家聂明才是魏家真正的种,你说,只有我才为他生了个传宗接代的种,他怎么忍心离开我呢?” 魏延被她一句“野种”呛得脚步一顿,捏了捏拳头,仍然快步跟上。 聂月莹的精神状态显然不佳,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魏延看了看前方可能的路线,判断她大概是要带自己去张妍尸体被发现的那个废旧工厂。 途径魏巍尸体被发现的沥青路段时,她却突然停下脚步。 工人们抢修道路的工程刚刚完成不久,在路面倒塌后发现尸体的奇闻轶事仿佛就这么被埋的干干净净,时间太长,各种资料证物都难以辨别,包括可能有的指纹证据,通通都被消灭的一干二净。 时至今日,除了确认了魏巍的身份,一无进展。 她定定望着那段路,忽而回头,冲着魏延笑了。 那是一张衰残而布满岁月风霜的脸,笑容中没有丝毫暖意,有的只是冰冷讽刺:“魏延,我当年剪下过很多陈咏华的照片,因为我想有一天能杀了她,她抢走了我本该有的爱情,我的丈夫。” “这场梦我做了十年。” 魏延面无表情地提醒她:“是你破坏了我妈苦心经营的家庭。” 你才是那个明面和谐的家庭里,无可置喙的第三者。这一点,即使今天的魏延对陈咏华感情复杂,也从不怀疑。 聂月莹因为他这句“破坏”,倏尔疯癫,上前拎住他衣领,嚎啕道:“你懂什么!你懂不懂,我有多爱他,本来全都是我的了,孩子,丈夫,爱情,……宝石……但是是你母亲逼他回头!他过不了苦日子,所以最后还是要离开我们!……” 她痴痴望向那路面,仿佛透过沥青,看到了昔日深埋其中的尸体。 “可我怎么会允许呢。” “是我的了,怎么能离开呢,所以我就这样,”她做了个倒药的动作,“我就喂给他吃,我就掐住他,不敢掐,又怕留下痕迹……他就那么死了,死得很好看,一点也没有挣扎……就算挣扎了……我也帮他公众号:西图澜娅万事屋的很好看……” “就跟宝石一样,永远是我的。” 那个下着大雨的夜里,终于忍受够了贫贱生活的男人丢下陈咏华给的卡,和一条她梦寐以求的蓝宝石胸针链,霍然向她宣告自己的离开。 她在短暂的争吵过后,为他沏茶,“最后一杯了,我们连证都没扯过,总该有个离开的仪式。” 用早已准备好一起去死才用到的药物,置他于死地。 男人挣扎着拽她的衣袖,生理性的泪水涌落,狼狈不堪,很长一段时间,因为用量的缘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她就那么攥紧那张银行卡,也握住那昂贵的胸针,静静落泪。 站到腿都麻了的时候,他终于口吐白沫,咽下最后一口气。 “我没有错……”她喃喃,“今天,我就会把一切都结束,破坏我家庭的人,全都会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蘅啊。 直到十年后,才明白,自己从来也没有资格去埋怨裴央。 Chapter46 聂月莹的癫狂不似常态, 令人从心底发凉。 几乎是下意识地,魏延扼住她脖颈,狠狠将人甩开, 从腰间抽出佩枪,枪口对准不住颤抖的女人, 厉声呵斥道:“刚才你所有言论都已经被录下, 马上跟我回警局!” 聂月莹撑着手臂, 半直起身来,喘着粗气,扭头看他:“跟你回警局?你不想知道,那个死在这的小姑娘,究竟是怎么咽气的?” 魏延一愣,仍说得笃定,“你应该没有参与——” 聂月莹却打断他:“我是没有打算弄死她,但是……”她眼珠子一转,站起身来, 连连后退。 这里距离废旧工厂, 已然不到五百米。 他心里不祥的预感愈发浓烈,只是不断权衡着一份可能被否定的口供和无法破案的纠结。 这场对峙可笑,然而他脑海中却还茫然间回忆着聂月莹方才的描述里, 那个本准备回到陈咏华身边的男人。 如果他回到那个家里…… 他的思索没有得以延续。 聂月莹忽而转身,拔腿就跑。 魏延抬头,看了一眼她跑去的方向, 直觉告诉他,那个工厂里绝对有对自己不利的东西,然而聂月莹知道的太多,甚至其中还有许多, 与自己的人生息息相关。 仿佛只要打破了那道心防,人生就可以豁然开朗。要他放弃近在眼前的机会,果然还是太难。 下定决心一般,魏延低头拿出手机,将刚才的录音编辑好,发送给李明德,同时安排局里的同事马上跟上。 随即,他将手机装回裤兜,跟在聂月莹身后,向废弃工厂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