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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看着让她心神不宁的罪魁祸首,咬了咬唇。 他却只是闭着眼,神色恬淡,安静睡着。 罢了,美色惑人,美色惑人,不看不看。 纳兰初别过眼,僵直的背脊慢慢松下来,目光又忍不住停在他脸上半晌,也慢慢睡了过去。 - 等她睁开眼时,祁叙还没有醒。 几个时辰没动,纳兰初脖子僵硬不已,但见他还睡着,一直忍着没有动。右手托着下颌,靠在床边小案等他醒。 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具有穿透性,没过半刻祁叙便睁开了眼。 “阿叙。”她压低声音,凑在她耳边调笑,“你竟然会说梦话吗?” 祁叙脸上先是划过一丝震惊,但很快便被淡然取代了。 “也许是梦里听见了雷声。” “雷声,我怎么没有听到?”她往外望了一眼,晨曦微露,窗外的叶子也都干燥,何曾打雷下雨? “也许是我听错了。”他眼里含着笑,只从她手里拿走木簪重新簪在发间,语调恬淡。 但这神情越看越让纳兰初忍不住多想。 突然间,她脑海中一道惊雷劈过,顷刻间明白过来。 哪儿是什么雷声,分明是她的心跳声! 他定是听到了,所以才借此揶揄她! 尽管心中窘迫不已,但纳兰初面上不显。把手放在唇边轻咳了声,脸不红心不跳:“应该是打雷,我记起来了。” 祁叙也不拆穿她装傻的话,只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走了出去。 他前脚刚走,纳兰初就从床上爬下来,跑到池水边洗了把脸。 盯着盆中的水看了半晌,她缓缓蹲下身,捂住脸。 完了,脸红成这样,阿叙肯定看出来了。 说不定以为她昨日让他上床去睡也是图他美色。 虽然吧,她确实有那么点儿想法,但是这岂是能说出来的? 那厢,宋砚早早温了粥,给她送过来。刚一进门,就看见她蹲在地上,不知想些什么。 “初初,怎么了?”他把粥放在案上,回头问。 “没什么。”她有气无力站起来,把水盆里头的水倒掉。 “先来吃些粥,我们过会儿便下山。” 纳兰初点点头,走到案边坐在,浅浅抿了一口。 在这山上也待了两三天,再不回去,爹娘怕要怀疑起来了。只是她脚上的伤还未痊愈,到时候他们看了又要担忧。 宋砚看她兴致不高,以为她是没见到祁叙的缘故。 笑了笑随口安慰她:“他去审犯人了,过会儿便来。” 哪知纳兰初一听这话就立即炸了毛,“我才没想他!” “是是是,初初没想。”宋砚见势不对连忙道歉,立刻顺毛。 心中有些不解。 昨日不是还好好的,今日怎就生气成这样? 这疑问一直在他心中徘徊了好久,一直到下山的时候他才问出口。 纳兰初脚上的伤没痊愈,山上路难走,祁叙和宋砚便一人一段路背着她下山。 听到宋砚的话,他脸上罕见露出一丝笑,回头看了一眼睡熟的姑娘。 “应该,是害羞了?” “我可听说,她哥要回来了。”宋砚清隽的脸上扬起一抹幸灾乐祸,“说起来,她哥还见过你一面,你且保重。” 祁叙扫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嘲讽:“她哥回来,你以为你逃得掉么。” 宋砚心中着实中了几箭,但转念一想。他们两个一个抢人家meimei当meimei,一个抢他meimei当妻子,怎么看后者都比前者严重些。 - 回到都城,宋砚先把人押进了大狱,祁叙则送纳兰初回去。 刚到家门,正巧宋砚宫里请的太医已经到了。 太医看了会,说换药换得及时,没什么大碍,为了防止留疤,又开了几副药和药膏给她。 祁叙谢过,将人送出去,回头进屋就见纳兰初在自己上药。 她背脊蜷曲,翘着脚,指尖拈了一点药膏涂抹在伤口上,嘴唇紧紧抿着,神色异常专注。 严肃又带着几丝可爱。 见他进来,她连忙把腿往后一缩,语气有些虚。 “你不是走了吗?” 她上药姿势有多奇怪她是知道的,让人看见总归不大好,即使这人是阿叙。 不过,阿叙把她窘态也见得差不多了......好像,也没什么? 她心里正纠结,祁叙已经把她手里的药膏拿了过去,坐在榻边。 “我来。” “我自己来就好。”她有些别扭道。 祁叙默了默,视线往上抬:“还在生气?”他把指腹上的药涂在她伤口上,表情淡定,“不过是心跳而已,我看阿初的时候,也会如此。” “怎么可能。”她埋下头,视线“不经意”往他心口一瞟,又默默收回视线。 “阿初若不信,自己摸一摸就是。”他把空闲着的一只手递给她,另一只手仍在给她涂药。 纳兰初闻言有些心动,没注意到他递过来的手,反而探手往他心口袭去。 指尖堪堪触到他心口肌肤,就感觉他身体一僵。她抬起眼,正对上他错愕的眼睛。 “阿初,你......” “不是你让我摸的么?”她眉眼无辜。 罢了。 祁叙无奈低下头,继续给她涂药,只是藏在发后的耳尖却泛起了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