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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梓童早已等得不耐烦,一边喘着一边扶着床坐起,若非身子太虚,怕是马上就要下床去外头亲眼看看椒红如何。李玄愆见状连忙将她扶稳,往她背后垫了引枕,然后安慰她道:“你大可安心,你的丫鬟并无大碍,府医已为她开了补药喂了水,想来休息一阵便可清醒。倒是你,实打实的病了一场,需得仔细将养。” 听他这样说,温梓童心中稍安,默了默,忽地又想起那个好容易招供的刺史府丫鬟,于是问起她来:“找到椒红时,可有看见还有一个刺史府下人装扮的姑娘?” “有,此刻她就在外面,与你那丫鬟情况相似,只要歇息一阵便会好。” 这回温梓童的心彻底安了,听李玄愆的话,吃了点粥食后便乖乖躺回床上休息。她确实也困倦,牢里那几日虽则她一直躺着,可却怎么也休息不过来。 就这样,温梓童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一天一夜,这期间唯有在用饭和口渴时她才会被李玄愆温声唤醒,然后任由着他将东西喂入口中,而她只需张张口便可。 直到次日天光大亮,她被那温煦的阳光温柔唤醒,觉得体力恢复了足有七八成。睁开眼,见李玄愆还如之前一样,坐在床畔看着她,见她睁眼,他似乎一脸的欢喜。 之前她一直以为,他是只在用翻和喂药时才过来将她唤醒,可这会儿她却觉得他似乎一直都在。她与他四目相接,有些不安的问:“你一直在这里?” 李玄愆笑而不语,沉了片刻揭过此题,反过来问她:“可觉身子好些了?” 温梓童不答,只是深深的望着他,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 这样为她好的一个人,上辈子她是有多瞎才会将他视为威胁不敢亲近?越是思及往事,她情绪便越不受控,红红的眼眶缓缓流下两行泪来。 这下可吓到了李玄愆,以为她又有哪里不适才哭的,抬了抬手想去试她额温,忽然想起刚刚端了热粥,手温亦是不准。于是忙探身上前,用下巴试她额温。 这本是急中生智的应对,可做完这动作,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有可能引来温梓童的排斥。他有些负疚的垂下眼眸看她,却发现她也正努力的抬着眼看着自己,两眼红红的,却不似反感。 他动作顿住,这么近距离的望着她,他有些不舍离开。 而下一刻,身下的人儿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挺了挺身子,将脑袋支起,快速凑到他面前,在他嘴唇上啄吻了一下。 这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碰,却如雷电过境,瞬时引爆了李玄愆的全身!他仿佛被雷电击中,脑中闪过剧烈的轰鸣后,很快又变为一片空白!他双眼圆瞪着,惊疑的望着她,太过诧异以至于不敢置信,一时间竟忘记了这种事原是该令他万分雀跃欢喜的。 他保持那个姿势僵了良久,才被身下之人软软的提醒一句:“我饿了。” 他这方回过神儿来,撤回身子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然后鬼使神差的起身想去叫人送吃的来。走到门口才又想起,刚刚已送来了,热粥此刻就放在床边的二斗小橱上。他眨动了两下眼,接着又折回。 见他这失魂的模样,温梓童倒是止住哭了,反倒抿嘴笑了起来。笑过后,见李玄愆坐回到床畔,她的腮边又莫名浮起两坨赧色,将眼眸垂下,别开视线不与他相对。 等了会儿,一勺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米粥便喂至她嘴边,她微微张口将粥吃下,这才抬眼偷觑他一眼。 李玄愆正低头舀粥,平日里略显冷峻的削薄嘴唇此时抿成一条直线,似在努力压制着心中狂喜。他抬眼递过下一勺时,温梓童迅速收回视线,装作什么也没发现,默默的吃粥。 待温梓童乖乖将一碗粥全部吃下,李玄愆正拿投湿的帕子为她擦嘴时,骆九隔门禀报:“殿下,温姑娘的丫鬟清醒了。” 温梓童面上喜极,慌忙扶着床柱下床,奈何心太急,一个不小心身子向前跌去,险些直接跌落下床。李玄愆将她扶稳,劝了句:“莫急。”之后便将她打横一抱,揽入怀中抱着她大步往外去。 温梓童一脸急色,慌忙央求:“快放下我,李玄愆你快放下我!” 可李玄愆哪里肯放,只将她身子更往怀中箍紧,垂下眼眸冲着她宠溺的坏笑:“刚刚你偷袭我时的勇气去哪儿了?” 温梓童顿时脸红,被他堵得无话可说,任由着他将自己抱了出去。临近椒红的床帐时,温梓童的脸已红得能滴下血来,想着过会儿椒红看到她被李玄愆抱着的样子,她彻底放低了姿态,紧紧抓着李玄愆的胳膊,低声且急切的求道:“我错了,我错了,求求殿下快把我放下来吧!” 李玄愆如她愿驻了足,却有些没好气的低头问她:“你错了?” “是是是,再也不敢了!”她信誓旦旦的三指向天做出保证。 只是李玄愆脸色没有好转半分,反倒更难看了,颇有些不满的重复着她的话:“再也不敢了?” 温梓童一时有些拿捏不清自己的判断,不敢立时答话,接着便听李玄愆对她道:“说‘还敢’,你说还敢,我便放你下来。” 温梓童怔了一会儿,这时耳边传来椒红孱弱的好似梦呓的声音:“姑娘……姑娘快跑……” 温梓童咽了咽,咬着下嘴唇,顺着他意闷闷的说了句:“还敢。” 这回李玄愆终于满意了,痛快将她放到地面上,改而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起先她还想将手抽回,可试了两下抽不动,只得作罢,乖乖由他牵着走到椒红的床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