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嫪婉望着他仍有些泛白的嘴唇,心中不免有些担忧。纵然这次再危险,也总算是度过去了。可下一回呢? 自己重生后的特意作为,已改变了很多事态的原有发展。前世的他能两年后去参与那场战争,不代表这一世也能安然活到两年后…… “有劳二皇子费心,只是殿下可还记得那晚因何失足?”她不解的笑了笑,言道:“说起来,那日天色尚不算晚,尚能清晰识物。” 若这次落水当真是阴谋,那对方必然不会就此作罢。嫪婉望着近在咫尺的恩人,想要为他做点儿什么…… 二皇子轻叹了口气,“那日原是在房里呆的胸闷,才去湖边坐坐。许是坐得久了血脉不畅,一起身顿感头晕目眩,之后便不知道了。只记得再睁眼时,看到的是嫪婉公主。” 这话令嫪婉迷惑了……二皇子竟绝口不提倚栏断裂之事,是他当真不知,还是刻意隐瞒? 这时,她眼神无意扫过萧驷腰间的一个旧香囊。不免奇道:“殿下这香囊……”那香囊原是素色,却因里面的香料浸了水,浮出一些黑斑,佩在身上着实尴尬。 萧驷面露窘态,说道:“这是那日坠湖时弄坏的,里面的香料有些发霉了。” 嫪婉奇怪堂堂一皇子竟这般恋旧,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问题有些失礼了,想来该是件有意义的东西。 萧驷大约是看出了她的猜度,苦笑着娓娓道来:“自数月前乳母辞世,我便患了失眠之症。御医们试了各种法子不见效,后来是六弟在外头找了个偏方,将几种草药磨成粉填在香囊里随身戴着。想不到竟真有奇效。” “歧王?”嫪婉记得景莲公主说过,歧王和靖王是一派的,他们和萧驷之间有些不睦。近来,更是连表面寒暄下的耐性都快没了。 这么说来,难怪萧驷宁可用旧的香囊将就,也不肯再去找歧王要个方子了。 …… 与二皇子告别后,嫪婉回到汀兰斋,令巧彤将歧王的袍子取来。 巧彤捧着叠放整齐的袍子回来,“公主,袍子业已洗净,用金斗烫平了。” 嫪婉看着那漆黑程亮的乌金缎面儿,随手从针线筐里拿出一把剪子,将那袍子剪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巧彤诧异的瞪大着眼看着…… 嫪婉把那剪子往回一扔,吩咐道:“送去誉秀宫,就说那日划破了,本宫令你当面给歧王赔罪。”然后又附耳嘱咐了句旁的。 巧彤抱着袍子来到歧王殿下的誉秀宫,对殿外的小宫女浅笑着说道:“我是嫪婉公主的女官,公主命我来还回殿下的袍子。” 那宫女倒还友善,柔声说道:“那jiejie交给我便可。” 巧彤翻出那个破口,轻叹了口气,一脸难为道:“偏偏不小心给刮坏了!公主要我一定亲口给殿下赔罪……” 小宫女也有些为难,还个东西就求见殿下,这有些越举了。可是又心想若自己接下,那殿下生气时不就自己担着了么…… “好吧,那我帮jiejie通传一声,看殿下是否愿意见你。” …… 不一会儿,小宫女笑吟吟回来,说道:“jiejie进去吧,歧王殿下准你求见。” 巧彤跟着小宫女来到书房,见书案上也没摆什么书,倒是歧王殿下秀眸惺忪,看上去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这都脯时了……呵呵,看来跟云卿殿下一样,书房无非是个欺上瞒下睡闲觉的地方! 巧彤跪在书案前,放下挎着的食盒,给歧王行了个大礼。然后双手将袍子呈上,说道:“嫪婉公主命奴婢来给殿下请罪,那日殿下好心借的袍子,结果在回去的路上不知怎的划破了。” 歧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袍子划破没什么,公主可有受伤?” “殿下放心,公主一切安好。就是心有愧疚,故而亲自下厨做了两道悉池的点心,让奴婢送来给殿下赔礼。” “快起来吧。”歧王此时心情大好,不吝啬的将喜悦之情挂在了脸上。 巧彤起身将点心提到书案上,然后又躬身行了一礼,言道:“若是殿下没别的吩咐,奴婢就先回御花园向公主复命了。” 这句话自然是嫪婉嘱咐她的,用意不言自明。 “噢?她已可以外出了?”歧王讲这话时,基本左脸是忧心,右脸是憧憬。 巧彤笑了笑,应道:“是。只是还没大好,是以奴婢不敢离开公主太久。” “好,那你快快回去吧。” …… 巧彤办完这事儿,便按嫪婉说的直接去御花园的那处水榭汇合。 嫪婉就倚在那个断口的地方,极其笃定的瞟了眼先前巧彤来的方向,说了句:“等着吧……” 然后转身数着那湖里的红鲤:一条,两条,三条,四条…… 当她数到第四十条时,一旁的巧彤小声惊呼道:“来了来了!公主,歧王殿下来了!” “回过头来!”她提醒道。 巧彤便立马也装起没事人儿般,将眼神游到一旁。自我催眠道:没看见……没看见…… 第22章 解失眠之苦 “咳咳~”萧寐走到榭台的亭廊处,见还没有人发现他,便故意清了下嗓子。 亭子里的主仆二人才如梦方醒,双双给他见了个常礼。 嫪婉故作惊奇道:“歧王殿下,怎么总是这般巧?” 萧寐刚想应句确实是有缘,却瞥见还在地上跪着的巧彤,便没说出口来。心道:宫女也不是傻子,自己明明是听了她的口风才来的,要是再扯什么无巧不成书的谎,定被她私下取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