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南榕在线阅读 - 第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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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V]

    温景州本是未准备要送她去那新居,便是她的新居他也只是吩咐下去各处打点妥当,未曾亲眼见过,也未有要亲临之意。

    现下亲至也不过一时心血来潮,但也未有后悔。

    马车停下时,他眼眸轻转看向右侧以手支额闭眸小憩,全无防备面露娇憨的女子。

    这辆马车并非平日他出入所乘,内里规制却并不相差。只平日里只他一人乘坐车内虽一应摆设物品俱全,空间却非是奢大,二人斜对而坐,中间也不过一二尺之距,

    虽是开着窗,有天光照进,但此刻马车停下,再无风声传入,车内便仍算是半密闭的空间。

    她平日里喜欢在花园里穿行流连,衣发与身上便沾了花香之气,缓缓溢散蔓延时,亦如置身花前,觉沁人心脾。

    果酒香甜后味甘醇,随着她清浅的呼吸间流淌而出,香气愈浓,二者均属清香微甜之气,于空气里混合为一时,只将清甜之气又增了醺意。

    温景州身姿修长与她本就身形高低有差,虽同是坐着,却也自有居高临下之意。看着她时,眼眸低垂只有黑密而长的眼睫在微有暗色的车厢内显出抹清冷弧度,眼内的神色却无法探知。

    盘旋于车内清甜醉人的气息萦绕鼻息,诱人意动,在有缱绻渐生时,置于膝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缓缓合拢成拳,他眼眸轻闭移开视线,而后双指并拢,于车厢壁上轻敲了下,车外便立时有声音响起。

    “禀公子,姑娘,到了。”

    南榕倏地应声睁开眼,身子也蓦地直起,只明亮清澈的眼内却一时无甚神采,尽显懵然。

    片刻后,待如梦初醒的愣怔褪去,她缓缓眨了眨眼,眼眸之中神采凝聚,眸光微转看向对面:“我们到了?”

    温景州闻此才看向她微微颌首,衣袍细微的摩擦声响起时,他已长身而起,修长的身姿霎时将不算狭小的车厢衬得紧凑了些,居高临下的看来时,便连神情也好似覆了阴影无法看清,只有如玉石一般的清冽嗓音自上方淡淡传来。

    “下车吧。”

    南榕仰起脸看他,恰身后窗外的光线照在他身上,只能看到他好似垂眸看她,深邃得望不见底的漆黑双眼。

    直到不觉屏住的呼吸将要耗尽,她蓦地回神抽离视线转向他伸至身前的手,略一思忖,便抬手放了上去。

    南榕挑选的宅子比不得温府的豪门大院,但也屋院齐备坐落有致。而周遭比邻也全是高墙相隔,于隐私安全上极得她心,且据高管家的打听,附近多是清正之家,少有争吵打闹高声喝语之声,算得上是闹中取静之所。

    还有一点便是,这里与温府相隔也不算太远,她曾算过,若步行也不过两刻钟时间,坐马车就更快,不过一刻钟便到了,日后她前去叨扰也极是方便。

    然处处合她心意的宅子看在温景州眼中却处处不满意,门庭窄小,院墙破旧,花草树木零落,房屋不够宽敞明亮,陈设简陋,奴仆寥寥,无有生机,

    只是站在门阶处便能将整座宅子一览无余,与她在温府所住的院子如有天壤之别。

    其实这宅子乃是前主人新建,才住了两年不到便因有急事离开托了牙行代卖,院墙也只稍有风雨痕迹,连裂痕都不曾有,

    宅子不大花草树木自不会喧宾夺主栽种许多,而屋内陈设乃是高管家全换的新的,更无陈旧简陋一说,

    南榕本就是自己居住,从开始便将那几进几出的深深宅院排除在外,这座只有前院后院与大门隔开,院子方圆,临着院墙有卵石小道,还有一座小凉亭的宅子正正合她心意。

    只是他下意识将她所住的地方与温府来比较,自是一个天一个地。

    南榕好似知道他心中比较般,请春来将她的行礼先送进后院,便停在他的面前,看着他不觉皱眉面有不满的样子,莞尔笑道:“说来还要多谢温公子让高管家替我将这一切琐事办妥,才好让我能轻松入住,这宅子虽比不得温府一角,但于我来说正好合适,太大了住的人少倒显得空荡荡的,”

    话落,她转身眸带愉悦的看着属于她的宅院,蓦地心中霎松,回过头脸上扬着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看着他,真诚邀请:“温公子可有兴致参观一下?”

    她的肤色洁白细腻,相貌温婉柔美,衣着淡雅简洁却衣料精贵绣工精细,发饰耳饰亦看似不甚起眼却都乃珍品,而她的身姿气度更是清雅温婉,依她的姿貌应是身居琼楼玉宇都不为过,如何都与此陋宅不相匹配。

    温景州半垂眼帘眸光深邃的看着她,她的笑容明媚纯粹,双眼熠熠发光,她的语气里更是满满的满足满意,她是真心觉得这座狭小的宅子合心意,无有由奢入俭的落差勉强,

    她不慕荣华,她知足常乐,她甘之如饴。

    至此,方才那股想将她带回如从前那般娇养着的瞬息冲动,也都在此刻尽数压下,甫一下车便觉委屈她而波动的心绪也归于平静。

    他最后环顾了这座一眼便能望到底的小院,再回眸看她时,已平静如深海,再看不出一丝波澜。

    “你方才饮了酒正需好生歇息,改日参观也可,有事便吩咐下人去做,或是去温府寻我。眼睛虽已痊愈,却要好生养着,莫要累着伤着,”

    自始至终温景州只是踏了进来,连前厅都未进,便已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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