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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陛下来找我的意思是?” 格纳倒没想这么直接地进入主题。他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给自己打气,他是皇帝,亲自来看望一个侍女,本身就是恩典。 “泰丝生前曾经向你们的另一位朋友克洛伊求助。我问过你孤儿院的同伴,你们三个交情最深。如果你能说服克洛伊,让她改下证言……” 不等他说完,爱琳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陛下,您为了伊芙琳小姐,要蔑视国法吗?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格纳又好声好气地劝说了几句,见她态度坚决,他也不再有耐心:“爱琳,你太傻了。母亲留下患病的你,又尽力栽培,就是为了将你派到我身边做眼线,这个女人,贪恋皇权不肯放手。你只是她的工具人而已!我与她相比,已经很体恤佣人了。” 爱琳捂着心口传来的疼痛,冷笑着:“我在您眼里,不也是工具吗?我答应了您,你能给我什么?我不还是你的侍女吗?您能让我做皇后吗?” “皇后?”格纳重复了一遍,挑起爱琳的下巴,“看来你真的是我母亲的人。” 他怀着怒气离开了病房。 爱琳没想到她竟然一语成谶。 皇帝在和皇太后僵持了几天后,妥协了——他会按照母亲的意思册封侍女爱琳为皇后。而约克郡公爵仅仅被判处了罚款和软禁六个月。 婚礼当晚,格纳划破掌心,洁白的床单上沾染上了鲜血,他冷笑着瞪着爱琳:“别妄想成为我的人。这个皇后是你和我母亲想要的,我给你们了。从此,我们互不干涉。” 爱琳不知道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毫无尊严地跪着乞求格纳原谅她,尽管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她知道,格纳的愤怒是因为她。 格纳对她的恐惧和眼泪再也没有怜惜。他在侍卫的掩护下出宫去寻找伊芙琳了。 很快爱琳意识到,新婚当晚的事情不止一次。格纳从来不在卡罗兰宫留宿,从不。就连她好不容易出宫探望好友,也能看撞见他们从酒店出来。 还是那样,格纳眉飞色舞地和伊芙琳说着什么,伊芙琳却总是不太开怀的样子。 从一个贵族小姐沦为皇帝情?妇,是伊芙琳不耻的。她心虚地不敢对上爱琳的眼神。她几次请求格纳与爱琳合房,但都遭到了拒绝。 爱琳和其他摆在卡罗兰宫里的陈没什么不同,在与不在没有区别,格纳不想了解她。 儿子的婚礼没能带来好运,皇太后的心脏也出了问题。生了一场大病,她吓得不轻,频繁召见大祭司入宫。她才不要早死,早死了就享受不到现在的无边权利了。 她听说大祭司可以帮她炼就永生的本事。那可真是太好了,只要她还活着,格纳永远都要听她的话。等把格纳熬死,再扶持一个更听话的孙子。 皇太后从不避讳爱琳。 西德尼第一次近距离见到爱琳时,觉得在意料之中——侍女出身的她,永远拘谨,很难露出笑颜。 皇帝另有所爱,西岚国人都知道。 出身低微,又被拘禁在皇宫里,真是可怜啊。 西德尼注意到,她看自己的眼神同样好奇而炙热。 正当他深陷于对爱琳的美好幻想时,对方主动向他抛来了橄榄枝。 他们在空荡荡的卡罗兰宫里谈论乐谱,谈论宫外的世界。爱琳很知趣地,不谈皇室,不谈永生之陆。 她不在乎他是什么大祭司,她只知道,她无需乞求讨好,就能获得他的爱意。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西德尼身边那个叫瑞秋的圣女,她看向他们的眼神里总是带着苦涩。 西德尼再三同爱琳保证,他只是简单地赏识她罢了。 爱琳这才渐渐放下心来,这段时间,他们过得非常写意。 但很快,她怀孕的消息如晴天霹雳,使她再次提心在口。 皇太后从爱琳的侍女处得知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她没有责怪两人,反而让西德尼调配了催情的药物,她会让他们孩子的降生更加顺理成章。 那个孩子一定会很听话,很好掌控。 只可惜在生死面前,很多事情变得徒劳。 爱琳那颗心脏在最重要的时候停止了跳动。 皇室派了最好的医生,西德尼找了许多禁书上的方式,都没能挽救她。 爱琳死后不到两年,格纳终于如愿册封怀孕的伊芙琳为皇后。有了约克郡公爵的支持,他的势力迅速扩大,皇太后非但没能亲自抚养文森特,还在无奈之下搬离了皇宫。 “爱琳……是个很可怜,很宽容,很善良的人。”伊芙琳如此评价着文森特的母亲。 这天是西岚国末代皇帝的第一个忌日。 “爱琳皇后去世后,西德尼大祭司移情他最信任的圣女,瑞秋?霍克森——我的母亲。他们的情谊很深,但不一定是爱情。 他很后悔,没有保护好爱琳皇后,也后悔没有保护好我母亲,让她生下了我这个她不喜欢的孩子。在我出生没多久,他忧郁而死。” 文森特看向薇薇安:“谢谢你,还有母亲,让我了解到真实的他们。” 伊芙琳拿出一张CD开始播放,那是爱琳皇后的婚礼影像。她有些累了,便回了卧室休息。 格纳现在也是个死人了。伊芙琳一起想起他,总是悲痛不已。即使他对戴维森一家越来越忌惮,即使他让自己背负了很久的骂名,即使他不是个为后人称颂的君主。但伊芙琳已经习惯了被他爱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