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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微澜和李郴都没想到西市的第三起杀人案来得这样快。 就在晨鼓刚敲响后不久,西市还没有开市,临街寄附铺的阿周被发现死在铺中。 彼时陆微澜还不知道发生了命案,只听见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和李郴都知不妙,便一起贴了假面皮,然后出了集草堂打探情况。 因西市往来商人较多,很多商人会把自己值钱的东西诸如金银财务或是货物寄存在寄附铺。 今日开寄附铺的夫妇俩来到铺子后,却发现阿周死在后院的库房。 陆微澜和李郴赶去寄附铺的时候,看到店主夫妇都瘫倒在阿周的尸体旁,哭得泣不成声。 “阿周啊!”妇人扯着尸体哭喊道:“为娘的亲儿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就去了。” “阿周你醒醒!”郎君扶着自己娘子的肩膀,“昨日你还答应晚上回家陪阿爷喝酒呢!” 看到这位郎君的肢体语言,陆微澜不禁皱了皱眉。 这位娘子搂着阿周的尸体,悲伤的情绪令周围之人动容。而这位郎君和尸体之间隔着自己的娘子,好像有些惧怕靠近似的。 难道阿周非他亲儿? 她和李郴对视一眼。 大理寺的衙差已经赶到了,这次是程典带着谢启和夏扶风,几人在勘察现场。 陆微澜的身份无法近前去打听情况,只能继续依靠群众的力量。 “这次怎么是阿周,多孝顺的孩子啊!”有人叹气道。 有个刚来西市做卖钱贯人的问道:“这夫妇俩就这一个儿子吗?” 那人回道:“这夫妇俩在西市开寄附铺已经多年了,阿周是店主夫妇收养的孤儿。因夫妇俩唯一的儿子早夭,后来一直把阿周当成亲生儿子。平时又孝顺又能干,铺子里的活计都是他在干。不是亲儿胜似亲儿。” 陆微澜和李郴又对视了一眼,然后便看到大理寺的衙差将阿周的尸体抬了出来。 现场勘察的时间越短,就证明没有很多可疑之处可勘验,凶手也没有留下过多的证据。 “听说老邱已经在九香居买好了酒,等着阿周回家后与他一同饮酒呢。”紧挨着寄附铺的椒笋行老板叹道:“夫妻俩已经准备为阿周说亲了。” 尸体被抬走后,邱娘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欲晕厥,一直被老邱扶着,站都站不直。 不知为何,陆微澜觉得老邱虽照顾着伤心欲绝的娘子,但总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在里面。他好像觉得邱娘子不值得为阿周这么伤心。 “阿宝姑娘。”这时陆微澜听到有人唤她。 陆微澜收回思绪,发现是程典等几人走了出来,而叫她的是谢启。 他走到她身边轻声道:“阿宝姑娘,最近几日开铺子的时候当心一些!” 这时李郴牵住了陆微澜的手,扬声道:“我会照顾她的。” “那就好。”谢启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也不知道阿宝的这位表哥什么来头,整天跟吃了枪药一样。 “那我去查案了。”谢启做了一个告辞的手势,便快步离去了。 这时议论着的百姓们,也渐渐散了,毕竟别人家的悲欢离合和生离死别带给自己的触动都是短暂的。 他们靠着西市过活,就算西市里人心惶惶,他们都得回去准备开铺子。 这时却突然有个小娘子走到陆微澜身前,看了一眼牵着她手的李郴,笑着说道:“是阿宝呀!你身边这人是谁呀?” “是我表哥。”陆微澜看了来人一眼,是平日里无甚往来的丝帛行家的女儿阿月。 阿月冷嘲热讽道:“你之前不是很喜欢阿周,吵着嚷着要嫁给他,怎么人还没入土为安呢,你就另攀高枝了?” 李郴和陆微澜一致觉得,像阿月这种人,你与她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生命。 所以李郴拉着陆微澜直接走开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阿月。 阿月看着两人离去的背景,不由跺了跺脚,恨恨道:“我还没找到如意郎君呢,你这个西市第一丑女居然有男人愿意在街上牵你的手。这不公平!” …… 李郴要回去处理政事,没有办法在西市陪陆微澜太久。 不过今日郑满买回了一个叫空青的小丫鬟,想必是李郴的手笔。 有空青在,陆微澜生活在集草堂确实会方便和轻松很多。 不知是不是因为西市接连发生了三起命案,引起了人们对命运的感慨和生命的珍视,带动了保健养生行业。 所以这日集草堂的生意特别好,买药饮子的人都排起了长队。 幸好空青来得及时,一直穿梭于前铺和后院,把陆微澜的活儿都给干了。 不过直到西市的闭市鼓响起,集草堂的门前还围满了人。 “阿宝,还有没有药饮子了?”有人问道。 “没有了,想喝的话明日再来。”陆微澜应道。 “阿宝!”又有人唤她。 陆微澜擦擦汗,“真的没有了。” “我是大理寺司直谢启,现在需要你回去配合案件的调查。” 听到谢启的话,陆微澜抬起头来,看到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个衙差。 这么看来,她如今是被当成此案的嫌疑人了。 陆微澜重新固定了一下脸上的面纱,这才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