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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他朝她伸手,“手机还给我。” 潘庄因不肯。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爸的公司我不接,以后财产归我姐。”向考诤朝她伸着手,“手机。” “你疯了是不是!”潘庄因瞬间爆炸,“你才是你爸唯一的儿子,你不接让你姐接!” “是,唯一的儿子。”向考诤低头看着她,“也是私生子。” 潘庄因却像没听进去一样,向考诤可以在任何事上叛逆,但唯独这件事,让她恼羞成怒:“你这是在怪我吗?” “不能吗?”向考诤笑着,眼里却全是冷意,“如果你当年生下的是个女儿,你应该会选择把她丢给孤儿院吧?” 潘庄因瞳孔睁大:“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我一年多前听到的真相啊。” “你喝醉了酒和粟姨聊天,说幸好当时生下的是个男孩,要是个女儿还不如不生,要不然根本压不了范左漫一头,不过想想真是对不起范苇珠那个臭丫头,你不过就是给范左曼发了张我的出生证明还有我和我爸的亲子鉴定,谁知道她命那么不好,当天就出车祸死了。” “幸好死了。”向考诤逼近她一步,“你说,幸好她死了,要不然,我也不能那么快嫁进向家。” “妈,原话吧?”他眸子冷透了,“我的记性还不差吧?” “养了我二十几年的亲妈,虽然偶尔会虚荣、偶尔会斤斤计较,但是忽然有一天,我发现她其实很恶毒。” 潘庄因咽了口口水:“阿诤。” “但我能怪你吗?不能。”向考诤笑了笑,有些无奈,“因为你又没有对不起我,哦不对。” “应该说,你很对得起我。” “我不能那么没良心,我连失望都不能说出口,因为我是整件事情里最没有资格发表意见的人。” “阿诤……”潘庄因去抓他的胳膊,却被他避开。 “所以我能怪谁呢?” “我只能怪我自己。” “我抢了我姐的一切。” “区区万贯家产而已,本来就应该是我姐的。” “不是的!”一提起这个,潘庄因就怒,“你也有你爸的血缘,理应有我们母子一份!” “够了!” 周围的菲佣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连潘庄因都愣住了,她不知道一向孝顺的儿子怎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些豪门破事我看够了,也很烦。”向考诤去抢她手里自己的手机。 “妈,我们都活的简单点吧。” 他随手拿起椅子上的衣服,走入风雪中。 他黑色的呢绒大衣落满雪花。 看到门口停的兰博基尼,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徒步。 手机开机,蹦出来好几个未接电话,很多是纪涵央的。 他眉心一跳。 发现微信她一条消息撤回记录,其余空空荡荡。 向考诤一颗心突然就紧张起来。 他给她打了个电话,在路边拦车,往她家的方向去。 “喂?” “央央……我……” “刚刚是在忙事情吗?”她主动问。 坐进车里的向考诤一愣,“是。” “嗯,我猜到了的。”声音带着笑意,冷静而平和。 向考诤微微松了口气。 好像姑娘没生气。 “我去你家找你。” “不了,我爸在家。” “去哪里啊?”前座的师傅在问。 向考诤捂住手机说了声:“师傅,稍等。” 师傅点了点头。 “那你生气没?” “生什么气?”纪涵央笑一声。 “真没?” “真没。” 说完又笑了一声,“谁都有忙接不了电话的时候嘛,我又没有那么无理取闹。” 向考诤点点头,又想到电话那头的人听不见,于是说:“好,央央……” “那我挂了?”纪涵央打断他。 “好……” “再见。” “再……见。” 电话隔了几秒被她挂断。 “小伙子,还走吗?”师傅从后视镜看他一眼。 “走。” “去哪?” “扫麦巷,内鬼pub。”他看向车窗外,满天的雪。 门口的招待经理认脸,和他打了个招呼,说声“向少好”,然后很机灵地领他去一个卡座,他的手机入兜。 卡座里坐着个年轻人,浓颜系,相貌英俊,手腕上戴个表,一杯酒,在看一份杂志。 他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直到向考诤坐下,才把一杯酒推到他的身前,“你看着心情不好。” 向考诤笑着耸了耸肩,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脸憋红一瞬,呛了呛。 “不烈吗?”对方笑,还带点疑惑和同情。 向考诤朝他翻了个白眼:“做个人吧,阿珩。” 对方耸耸肩:“那谈正事吧。” “首先声明我没钱。”向考诤非常骄傲地看着他。 对方:“……” “也行,那律所的取名权就在我手里,不出资的高级合伙人?”对方挑了挑眉,笑着。 “你先取一个我听听。”向考诤抱着胸。 “DA律所,怎么样?” 向考诤:“……” 嘴角抽了抽,有点想笑:“D、A?谁家律所叫大律师事务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