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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像一道晴天霹雳,直接给李祯打傻了。 为什么……他好不容易出了东宫,却还要上课? 沈伯文自然不可能放着这种天气让他出去,太子能同意皇长孙过来时对自己的信任,相信自己能照顾好他,既然如此,那在书房之中上课听课,就是最稳妥的法子了。 装作没看出来皇长孙面上的不情愿,沈伯文对自家儿子道:“把书给殿下分一半,你们先一道看。” “阿爹,儿子知道了。” 沈珏对阿爹方才说的话倒是没什么异议,毕竟在皇长孙殿下过来之前,他们就是在进行这件事,只是继续罢了。 见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李祯只好委屈巴巴地选择了配合。 在书房内随侍的小内侍见状,也在心里松了口气,心道还是沈编修有办法,他还真怕殿下犟着性子要到外头去玩儿,那若是冻伤了贵体,自己怕是要受罚了。 好在沈伯文讲课并不枯燥乏味,李祯从一开始的不乐意,渐渐听了进去,听出了趣味,也不那么排斥了。 直到一个时辰过去,沈伯文宣布下课的时候,他甚至还没回过神儿来。 一个时辰这么快就过去了? 正当他还在愣神的时候,小内侍就上前来提醒道:“殿下,娘娘交代的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回去了。” 李祯顿时:“……” 自己好不容易出了一趟东宫,就听了一个时辰的课? 这件事若是让皇爷爷听到,都会觉得自己勤奋不怠吧? 颇为无语中,李祯心不甘情不愿地跟沈伯文与沈珏告别,踏上了回宫的座驾。 毕竟若是这次不按时回去,下次在想要出来就难了。 …… 翌日,翰林院正常点卯。 又过七日,朝堂封印,大小官员们开始休假。 到了春节期间,又迎来一波走亲访友,问候同僚,拜访上官,人情往来。 翻过年来,不管愿不愿意,又到了该上衙点卯的日子。 跟在苏掌院身边帮忙的日子,倒是让沈伯文体会到了久违的单纯治学的氛围,也没有那么多需要应酬的同僚,埋首书堆的日子过得极快,转眼间就到了六月。 自家meimei与谢之缙的婚事便定在六月初十。 而此时,自家妻子也已经怀胎八月有余了。 这日下衙,沈伯文刚踏入自家大门,看到的就是里面一副忙忙碌碌的场景。 没办法,阿苏马上就要出嫁,自年后以来,家中就没怎么消停过,还好有师娘帮忙,如若不然,老太太就要两眼抓瞎了。 他先回到自家房中,准备换身衣裳再去正房问安,刚掀开帘子进了里间,就瞧见自家妻子坐在床上,手中在做针线活儿,看样子,似乎是件春裳。 不由得开口道:“如玉,怎么不歇着?” 周如玉闻言便抬起头笑了笑,只道:“小妹那边的事儿我帮不上忙,只能给她做点儿东西了。” 沈伯文换好衣裳,搬了凳子坐到床边,关切地问道:“今日腿还疼不疼,孩子有没有闹你?” “腿脚还是老样子,肿得难受。”周如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才道。 她如今已经不再像以往那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自己忍着不说了。 随即说起孩子,她嘴角便噙了温柔的笑意:“孩子今个儿倒是很懂事,我睡着的时候没闹,醒来的时候才动了两回。” 沈伯文听罢,便道:“那等到用过晚饭,我再帮你揉一揉。” 说着便动作极轻地摸了摸她高耸的肚子,手刚放上去,里面就有了动静,不由得面露笑意,转过头对妻子道:“孩子是不是知道他阿爹来了?” 周如玉掩唇笑了笑,点头道:“是,定是知道的。” 自从自己怀有身孕,便经常能见到自家相公这副有点儿傻气的模样,倒也很有意思。 …… 几天的时间匆匆而过,很快便到了沈苏出嫁的那日。 门口是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大红喜袍,更显得面如冠玉,俊朗不凡的谢之缙,身边还有好几位他请来一道迎亲的傧相们,皆是他平日里的好友与谢氏子弟。 而沈家这边,除了沈仲康与沈叔常,其他的则都是沈伯文在翰林院中的好友们,还有数位身为庶吉士的同年们,端的是人才济济,才气四溢,将谢之缙这堆人好一顿为难。 不过谢之缙也不愧是状元出身,难题自然都难不倒他,两拨人有来有往,热闹极了。 让三元巷的街坊邻居们都挤作一团看热闹,连连叫好。 女眷这边,陪着新娘子的除了沈老太太与周如玉,还有收到信之后就赶过来的赵氏跟王氏。 毕竟小妹出嫁是大事,他们还是得过来的,食肆先关了门,至于家里的牲口们,就托付给邻居万婶子帮忙照看。 还有萧氏和方夫人,邵母,还有吴大奶奶隔壁的杨婶子,并她的几个儿媳妇儿们。 渠婉自觉是和离之人,并不适合过来,便只让下人送来了礼物,袁舒云亦是如此,她身上还带着孝,也不方便过来,便亦托了她干娘方夫人带来了添妆。 谢之缙那头好不容易才突破重围进了大门,顺利地见到了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 沈苏被喜娘搀扶着走了出来,在堂前拜别沈老爷子与沈老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