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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看着像花一样的儿媳妇儿陪在身边,胃口也能好上几分。 婆婆好相处,沈苏每日的心情自然也不错,她又是惯会说话讨人喜欢的,谢夫人先前就对她感观很好,婆媳二人长久相处下来,感情倒是更加好了几分。 其实先前在桃花村,自家大哥还没有考上举人的时候,沈苏对自己的婚事并无什么期待,毕竟乡下地方,陋习颇多,自家还算很好的了,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着急上脸的,家人之间面子上总是过得去的。 而旁人家,不说男人打媳妇儿的根本不罕见,媳妇儿受婆婆的打骂的也并不少。 因而沈老太太虽说有时候嘴上不饶人,心里也有偏爱,但仍旧是旁人家的媳妇们最羡慕的那种婆婆了。 人家的媳妇儿不好当,这一点是沈苏很早的时候就有认知的。 还好谢夫人同自己先前接触的一般无二,是个好相处的婆婆。 不知怎的,她忽然走了这么长时间的神,许是屋里摆的炭盆烧得太旺了,热的有点闷。 她索性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扇,却见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雪来了。 这雪不大,但落到地上却也没有融化,白白地落了一层,还有些落在了院内的梅花上。 遇雪尤清,经霜更艳。[1] 沈苏站在窗边,依稀还能嗅到梅花的幽幽香气,方才还在屋内被闷得昏昏欲睡,现下登时清醒多了。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热气遇冷,形成白雾逐渐逸散在空中。 刚想关起窗户,就瞧见有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单手撑着伞,站在院门口,隔着梅枝同自己对视。 她弯起唇角笑了笑,这笑容有些俏皮。 对面之人显然也瞧见了她的这抹笑意,伞下发出一道轻轻的笑声,脚下不在停留,缓步朝书房走了过来,走过之处,在浅浅的积雪上留下了一串脚印。 谢之缙收了伞走进踏入书坊,第一件事便是走上前来,将大开的窗户关上,目光中又想责备,又狠不下心来,只能软了声音,道:“知道自己怀了身子,怎么还不注意着点儿,若是被冷风吹风寒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有分寸。” 沈苏任由他关了窗户,自己又回到桌边坐下,还特意往里面坐了点儿,记得把外面的凳子腾出来给他。 谢之缙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将身上的斗篷解开放在一边的罗汉榻上,坐在炭盆边烤了会儿火,才坐到她身边,牵了她的手,关切地问道:“今日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沈苏摇了摇头,掩唇小小的打了个哈欠,“除了有点儿困乏,倒是没有别的了。” “孩子有没有闹你?” 谢之缙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 “有……吧?”沈苏想了想,不确定地答道:“可能是在我睡觉的时候动的,所以有点儿记不清了。” 谢之缙顿时哭笑不得,故意道:“连这个都记不清,万一孩子生下来随了你可怎么办,他不会连秀才都考不上吧?” 沈苏白了他一眼,顿时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没好气地说:“随了我有什么不好的,母亲先前还夸我比你聪明呢,你的算学还不如我。” 听到算学两个字,谢之缙面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凝固,顿了一会儿,才迫不得已地点头承认:“是,阿苏在算学这一方面,的确胜过为夫许多。” 而且不光是算学,自家娘子的记性也十分不错,一般的书看过几遍,就能大致复述出来。 在婚后发现这一点之后,谢之缙便有一种挖到宝了的感觉。 他能发现,谢夫人自然发现得更早,儿媳妇儿出身小户人家,有些高门之间的事自然没那么懂,她不会嫌弃儿媳妇儿,但也会将她带在身边,言传身教,多教她一些东西。 毕竟就算不当宗妇,按照自家儿子将来的成就,一个高官内眷是跑不掉的,还是要能拿得出手才行。 再说了,大儿媳妇儿不在自己身边,培养小儿媳妇儿来暂时帮自己帮忙管家,也很不错。 故而在教沈苏看账本的时候,发现她在算学上颇有天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谢之缙一边说着,一边又将她的手捉了回来,握在手心,察觉到她想要抽出去,便笑出声来,又怕惹恼了她,忙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陛下好像有意要将大哥外放。” “外放?” 沈苏闻言,果然忘记了还被他握着的手,微微坐直了身子,神色认真地问道。 他口中的大哥,定然是她的大哥,毕竟他的亲大哥如今正在外面做官,外放二字自然不合适,而且一般自家相公更习惯把谢大哥叫作兄长。 “嗯。”谢之缙也正了正神色,将今日自己陪着父亲出去用饭时听来的消息告诉妻子: “陛下很看重大哥,这般打算,应当也是出于想要对他多加历练。” 沈苏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只是大哥若是外放,定然是要带着大嫂和孩子们一块儿走的,家中如此一来,就只剩爹娘二人了…… 谢之缙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得尽量劝慰她:“事情还没定下来呢,先别想太多,如果定下来了,到时候我经常陪你回去看看岳父岳母,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这能行吗?” 沈苏不确定地抬头看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