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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境长城上的王者 第223节

    要做的事情很清楚,但他的感觉却相当糟糕:因为,他似乎又是在手忙脚乱地应对意外。

    “该死!”

    用任何人都听不见的低声抱怨了一句,瓦里斯沉着脸,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最后壁炉城打开的大门内,去向丹妮莉丝汇报……波顿家主动来降的好消息。

    ……

    第505章 矛与盾

    冰冷厚重的花岗岩城墙内,临冬城进入了多年未现的紧张备战状态。

    这座担任了北境首府许多年的古堡据说由“筑城者”布兰登在巨人的帮助下建造,有历史记载以来被北境大半老牌家族包围和攻击过,从未沦陷……但,这骄人的战绩此刻却无法让守城者们安心,因为他们即将面对的,也是有记载以来从未出现过的敌人。

    守夜人造过反、野人也跨越过长城……类似的事情从频率上来看很罕见,但只要愿意拉大时间跨度宏观统计,它们都发生过不止一两次。但,这回,千百年来头一遭:守夜人军团总司令率领着曾住在塞外的野人,跨过赠地与北境的边界,经过临冬城原本的北方屏障——早已不在北境人手中的最后壁炉城领,长驱直入,气势汹汹地向北境腹地杀了过来!

    一面是千古未陷的坚城,一面则是有史以来首位击退异鬼的守夜人总司令、北境人们心目中仅次于亚梭尔·亚亥的厉害人物。最锋利的矛刺最坚固的盾,谁会笑到最后?没人敢胡乱预测,但可以肯定的是,守军即将迎来的必然是一番苦战。

    ……

    在炉火烘烤下,主堡大厅内的温度要比室外暖和许多,罗柏·史塔克正与罗德利克爵士和克雷·赛文站在一起,面对还原了北境地形的作战沙盘,表情凝重地商量着如何应对此次席卷而来的守夜人叛乱。

    本来参与会议的人会更少,幸而赛文城距临冬城仅不到半日路程,新任城主在收到临冬城的征召后立刻带人赶来,这才于昨日天黑前赶到这里,加入了城堡守军,成了唯一一支比敌人先到的援军。

    不久前,这个大厅里还曾挤满了从各地赶来、打算参与对异鬼作战却晚到一步错过了长湖之战的各路诸侯,他们驻扎在城外的千军万马让临冬城仿佛身处一片由帐篷形成的海洋中。但为了节省粮食,同时也想麻痹艾格、忽悠他照常去进行那场“塞外远征”,罗柏·史塔克当时宣布同意保持中立、下令解除战争状态,并在与诸侯们召开了几次会议确定下颠覆赠地的方案后就将大批军队全遣散回了家。

    那时罗柏还颇为“能以尽量少的流血把事情解决”而感到自豪,现在看来,这决定简直应了那句“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想让艾格放松警惕的自己,其实才是真正被松懈了警觉的蠢蛋。所谓的塞外远征,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而自己……居然直到前天都还在天真地等待着它真的开始!

    ……

    “来不及,太快了。”克雷·赛文可不知道罗柏此刻心中的恼火,他仔细端详地图,手比尺量了片刻后说出了他的结论,“斥候发现叛军的行踪后需要返回最近有鸦笼的哨所才能使用信鸦,信鸦又需要半天时间才能飞到临冬城……也就是说:当大人您收到前线传回情报时,现实中赠地军其实已经又赶了近一天的路。”

    “根据一些线索可以判断出,叛军应当是在四天前的清晨从后冠镇出发,能用短短两天时间行至进入我们的警戒范围,说明艾格所率部队的行军速度相当之快。而若全程都能保持这个速度……”年轻的赛文城伯爵拿起象征赠地军队的那枚棋子,将它挪到了后冠镇到临冬城的中间某点:“敌人很可能已经走完了一半路程,距离我们,还仅剩三天路程——甚至更短了!”

    罗柏撑在桌缘的手握了握拳,又松了开来:“猎龙弩的制作进展到哪一步了?”

    “开始做了。”罗德利克有些无奈地耸耸肩,“史坦尼斯国王能在君临被封锁的情况下送出来图纸,已经是做到极限了,没有设计或制造过实物的专家指导,那几个脑袋也像木头做的一样的工匠,光看懂图纸都花了好久,乐观估计也还得一两个礼拜。”

    这只是乐观估计,实际上一个月都难……当然,老爵士绝对想不到,世上最了解猎龙弩的人,正身处“守夜人叛军”之中,在以日行几十里的速度火速朝临冬城扑来。

    “不是说剩下两条龙还未伤愈么,时间上应该赶得及吧。”赛文伯爵不安地问道,下半句话犹豫了几秒没说出口:如果疯王女儿的两条龙在临冬城的猎龙弩组装完毕前就出现在头顶上,那还是老老实实投降为妙。

    “陶哈家族的军队还来得及赶到吗?”罗柏叹了口气,面色凝重地问了另一个问题。

    这是距离自己第二近、也是仅剩的一家还有可能在叛军兵临城下前赶到的封臣了。

    “托伦方城到临冬城的理论所需时间也是三天。”克雷·赛文作为地地道道的北境人,自然对这些数据一清二楚,“但这是假设陶哈伯爵在接到您的传信后立马动身的前提下。然而实际上……信鸦可能出意外,集合军队需要时间,以及最明显的一个差异:托伦方城到临冬城间的道路,既没有经过修缮,也没有安排专人除雪。”

    大厅内安静下来,地图桌前的三人可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将领。他们经历过无数战争,都见识过许多“攻其不备式”的战例,但……在把赠地安插满了眼线、将巡逻兵撒出去几百里作警戒的情况下居然还被打了措手不及,在提前发现敌人踪迹后依旧来不及做出有效应对,这可真是叫人脸上无光到了极点!

    这种超前时代的千里跃进、孤军深入式来袭,换了一个人采取,在座几人肯定是喝着酒吃着rou、一边组织着关门打狗的战术安排一边哈哈大笑地说这是来送死。但,偏偏,这回来的是艾格·威斯特,守夜人总司令、北境人的老朋友和守卫者,说不上为何——他们皆感一股陌生而难以描述的隐约恐惧和无力感萦绕心头。

    “这混账玩意。”临冬城教头面色铁青地说道,“当初他修缮赠地与北境间的交通要道,将后冠镇到临冬城间行程所需时间从两周缩短到一周的时候,恐怕就已经开始为这一天做准备了!说不定连最后壁炉城……”

    “好了,别说这些了。”罗柏打断了老爵士的话。修路就是为了造反?这未免太过牵强,要知道——当初艾格主动提出免费修缮国王大道北境段的时候,他可还不是守夜人总司令呢。至于下半句话,他多半也知道老人是想说什么:说不定,连最后壁炉城被死人攻陷,都在艾格的计划之中,连异鬼都只是这个叛贼手里的一枚棋子。

    这未免有些太妖魔化对手,反正他不信。

    当然,不信归不信,现在守夜人掀起叛乱已是事实,作为背叛对象和首当其冲者,罗柏自然不会无聊到为敌人辩护,烦躁地两指敲了会桌子,他开口问道:“现在我们手上一共有多少士兵?”

    主人有问,罗德利克只好放弃了对敌人的抨击,赶紧奉上回答:“我亲自带人,紧急从周边的避冬市镇里征召了青壮,再加上赛文大人带来的三百余人,现在城堡内装备齐全的可战之士近千,能拿农具木棍帮忙的也有好几百。”

    “赛文城本可以出更多人,但我昨日收到传信时不知叛军离临冬城还有三日路程,以为情况紧急,便在任命代理城主让他继续征召士兵后,带已经武装好的精锐直接前来支援了!”以为罗柏嫌人少,克雷·赛文赶紧开口解释:“若这样还不够,赛文城还来得及再凑四五百人!”

    “用不着,赛文城也要人守的!况且,守卫城堡,人从来都是够用就好,并非多多益善。”大概是发觉气氛有些沉重,罗德利克下决心要提振一下封君的斗志,“恕我直言罗柏大人,有临冬城的两层高墙在,别说那艾格只带了几千人,就算乘十倍,在城堡内的粮食吃光前——他也别想踏进来半步!”

    “没错。”赛文伯爵也意识到了这点,同样提高了声调,“一千精锐对五千野人,这种数量对比,哪怕赛文城也能高枕无忧,更何况是有双重城墙的临冬!我们只管坚守不出,待其他几位大人的军队汇合到一块前来解围,保管叫那艾格插翅难逃!”

    从数字上来看,这场战争的胜算确实极大,但罗柏可是略微了解艾格的脾气性格,也见识过守夜人对尸鬼大军所使用过的各种神奇手段的。他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从不做无把握之事的对手,会傻乎乎地带着几千人跑到临冬城下来死磕自己家的两道花岗岩城墙。一千守军,确实足以让临冬城在常规攻击下坚守到明年,但,在内心深处,他却忍不住担忧:那个曾经是自己朋友的家伙,是不是早已准备好了对付临冬城的办法和手段?

    “叫造弩的人连夜赶工,把附近能找到的所有可以帮上忙的人都投入这项工作,要什么给什么,越快越好!还有,给陶哈伯爵再送一封信,叫他不要率军直奔临冬城,先与其他大人商议好汇合的时间地点……”

    门外的守卫忽然敲了敲大门,高声汇报:“罗柏大人,鲁温学士求见,说是有来自恐怖堡的重要消息!”

    ……

    第506章 反制计划

    倚在客室二楼的栏杆上,艾莉亚俯视忙成一团的临冬城。

    她本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可惜一觉醒来却依旧身处其中。

    各扇大门洞开涌入着避难的居民,穿着各式盔甲的士兵们行色匆匆地奔走布置着防务,而在城堡常备军平日里进行cao练的空地上,无数男女老少已经在指挥下循着一定次序和分布卸下行李、扎下帐篷进行安顿……

    时值凛冬,城墙外的避冬市镇里居住着上万抱团抵御严寒的子民。当赠地叛军南下的消息突然传来,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挤进城堡避难,但史塔克家的居城根本容不下如此多人,所以守军在请示领主后对居民进行了区分安排:大部分能走得动路的,疏散往赛文城和托伦方城方向,由这两个家族另想办法安排;而那些不适合远行的老弱或能对城防做贡献的青壮和技术工人,则被引导进城堡暂住。

    为了让尽可能多的居民能进城躲避战乱,守卫们将城堡的每一寸空间都利用到极致,就连史塔克家的公子小姐们也在兄长罗柏的要求下暂时放弃了独享卧室,转而与兄弟姐妹们挤进一间……

    不过,比起被迫和珊莎挤一张床的那点烦躁和苦恼,二小姐此刻肚里更多的,是难以名状的愤怒和屈辱。

    几周前在后冠镇内听说艾格向疯王的女儿屈膝称臣时,她曾经气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与那个骗子说话。但一时的怒火来得猛去得也快,待到平安返回临冬城,再平静无聊了几日,艾莉亚很快就自己在脑海里替对方辩解起来:也许是自己误会师傅了,他是为骗疯王女儿骑龙对付死人才演的一出宣誓效忠的戏。等战争结束,他就会如当初向自己保证的一样:一脚把疯王女儿踹开,继续好好当他的守夜人总司令,七国的忠实门卫,史塔克家的可靠朋友。

    那小女孩回路奇特的脑瓜里,甚至都已经提前想好了——两人下次再见面时自己该怎么假装不情不愿地接受艾格的道歉和解释,最终选择原谅他并和他重归于好。作为代价,一定要叫他立马想办法帮自己解除婚约,还有让自己成为第一个女守夜人……嗯还得加上带自己去环游世界这条!

    ……

    艾莉亚怎么也想不到,她没有等来想象中的任何一个场景实现,反而等到了艾格率领野人大军宣布掀起叛乱,并直奔临冬城而来的消息!

    和罗柏或临冬城教头、克雷·赛文……这些男人们脑子里想的都不一样的是,她一点也没去考虑“如何守住临冬城”、“该如何对付可能出现的龙”、“怎样镇压这场守夜人叛乱”等等问题。第一个跳入艾莉亚脑海的念头是:艾格,这些年来对自己的友善、保护和陪伴……是否全是虚情假意,全是他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而假装出来的?

    自己是不是其实很惹人厌,只是因为是史塔克小姐,才获得了被周围人骗的资格?所以当一个身份地位更高,利用价值也更大的女人出现时,自己才会成为那个真正被一脚踢开的对象?

    她在君临交上的朋友玛格丽·提利尔,最终毒死了自己的父亲;而今,自己生命中除了父亲和兄弟以外最亲近的男人,也掀起了针对史塔克家的叛乱。莫非……自己生来就注定会给自己的家人带来灾厄?

    满脑子胡思乱想,感觉自己既被始乱终弃又当了扫把星的艾莉亚越想越委屈,一股暖洋洋的液体都忍不住从眼眶里冒了出来。

    使劲眨了眨眼睛,艾莉亚下决心憋住。她是史塔克小姐,七国最优秀的女剑士……之一,对敢欺骗和伤害自己的人,她要用武器而非泪水还击。下次再见到那家伙,一定要让他知道“缝衣针”有多尖锐锋利!

    再吸了下鼻子后,她看到了鲁温学士正从其居住的塔楼急匆匆地经过校场朝主堡的方向跑去。

    难不成又出了什么新状况?

    艾格还远在几十里外,虽然恨不得立马拿刺剑捅他几十下,但实际上眼下她并无事可做……想了一想,艾莉亚离开栏杆咚咚咚地跑下楼,撒丫子奔过几十米,追上了学士。

    “鲁温师傅,有来自北面的新消息吗?”

    她多希望学士告诉她先前的警报只是误会一场,艾格还在长城老老实实地当着他的总司令,但老人回头望了她一眼,却摇摇头:“不是来自北面的消息,是来自东面的。”

    “是什么?”

    鲁温师傅摇摇头:“艾莉亚,这种时候,好孩子应该回房间好好呆着,而不是到处跑来跑去。城堡里此刻人多眼杂,并不十分安全。”

    “我想帮忙嘛!”

    老人摇摇头不再和女孩多说教,只埋头攀上进主堡的台阶,走到了侍卫面前。

    老学士已经服侍了临冬城二十多年,这座城堡里的每个年轻人都是他看着长大,所以两名侍卫虽然伸手拦他,却依旧语气友善地开口解释:“鲁温师傅,几位大人正在大厅内讨论战事,下令禁止打扰。”

    “我有来自恐怖堡的重要消息,与战事有关。”

    掌管临冬城信鸦的学士说有重要消息,那必然是真有重要信息,侍卫半点也没多怀疑,转过身去握拳敲响了大门:“罗柏大人,鲁温学士求见,说是有来自恐怖堡的重要消息!”

    门后很快传来了罗柏准许入内的回答,侍卫们为学士推开门,艾莉亚灵敏地挤着鲁温的胳膊一块钻了进去。

    “艾莉亚,你来干什么?”

    “我……过来听听你们说点什么,保证不插嘴。”

    罗柏皱眉看了一下小妹,但并无心思追究她不合时宜的出现,直接把注意力转回了学士身上——朝他点头致意后,并不废话径直发问:“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波顿大人来信说,他派出的巡逻兵也侦查到了赠地军的异动……除此以外,他还确定:女王和她的两条龙仍身处最后壁炉城并未挪窝,而恐怖堡的猎龙弩组装接近完成,不日即可投入实战,请您允许他——在完成准备后便对壁炉城发动袭击,将女王和她的龙一网打尽。”

    !!!

    地图桌前的所有人都一下挺直背脊,瞪大眼睛盯住了鲁温。

    罗柏同样难以置信地接过学士递来的纸条,亲自重读了一遍,片刻前无计可施的苦恼顿时一扫而空:“波顿称,他将在数日内集结三千士兵,带四到五架猎龙弩北上奇袭最后壁炉城,一举铲除疯王的女儿!”

    “真的假的?”

    “不会吧?”

    两声惊疑的呼声传来,负责监督临冬城猎龙弩制造进展的罗德利克爵士头一个不信:“图纸才到了没几天,怎么可能就造出来了?”

    “兴许恐怖堡原本就有弩炮,在其基础上改造底座和瞄准具使其拥有对空能力可比从头开始要快得多,我倒不怀疑这个。”克雷·赛文摇摇头,不以为然:“若恐怖堡能迅速凑出三千精兵加若干猎龙弩,带到临冬城来保卫封君不才是正事,何必冒险去对付疯王的女儿?”

    “我也这么觉得。”鲁温学士赞同赛文爵士的意见,扭头询问城主:“用不用我现在就写信给波顿大人,命他与卡史塔克家会师赶来临冬城?”

    罗柏将那张信纸又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确认没有瞧错,才将其递给克雷·赛文让他过目,双手抱胸仔细考虑了好一会,摇摇头。

    “各位大人,我父亲曾经教育我,当领主就如同当父亲,要把每一个子民都当成孩子。”他带着崇敬和回忆的眼神缓缓说道,“无论是田间种地的农民,城堡内服侍的佣人还是身边为我而战的士兵,我都要像对待自己的孩子般尽一切努力去保护。”

    “比起击败乱兵,消灭叛徒一解受背叛的怨气和怒火,我更愿意去思考——该如何更好地保护我的子民?”绕了一小圈后,罗柏才重新回到话题上,“而现在,各位——若恐怖堡真能在短时间内弄出猎龙弩,他前去对付疯王女儿和他的龙,才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途径。”他在地图上指了指临冬城的位置:“叛军才刚刚取得两场大胜,正是士气和战斗力最盛之时,若各路大军汇集至此解围,纵然取胜,也少不得一番苦战和流血,就算将叛军消灭,也依然有女王和她的龙会来为下属报仇。”

    他手指划过地图指向最后壁炉城的位置:“而直接将叛军的效忠对象消灭掉,才是终结了战争!”

    “那可是两条龙和几百名无垢者,而且还有一座城堡为依凭,哪里是说奇袭就能奇袭得手的?”罗柏的一番大论并没有说服所有人,克雷·赛文对此不敢苟同,“北境眼下还正与铁群岛处于战争状态,葛洛佛、菲林特和达斯丁三家的兵力被牵制在西海岸不能擅动,可用的闲余兵力本就只有万余,万一波顿家那三千精锐就此折损在龙焰下,我们后面……将连凑一支能正面击败叛军的军队都面临困难!”

    北境人素来喜欢自称能以一敌十……这种自大是建立在北境军队真的经常击败多于自己的军队的基础上的。但这回,面对艾格所率的赠地军,屋内却一个人也不敢再提这茬——他们一致同意,想击败五千来自更北之地的敌人,必然需要超过这个数的精锐军队。

    罗德利克也严肃地点点头:“对,假如波顿对最后壁炉城的奇袭没有得手,那又当如何?”

    这个问题可一下问到了要害上,罗柏·史塔克看看睁大眼睛瞧着自己的艾莉亚,又望望面色严肃的另外三名忠心下属,在好半刻沉默后,才重新开口:“波顿大人性格虽不合群,但办事却一向可靠,我相信……他必然是有足够把握才会提出这一计划。但,如果万一他的冒险尝试还是遗憾失败,那,为北境的整体利益和百万子民的安危考虑,我似乎也只能效法祖先托伦·史塔克——向现实和女王低头,承认她为七国的合法统治者,以及守夜人直属于她了。”

    房间内肃静下来,在丹妮莉丝骑龙参与长湖之战后,北境上下对其坦格利安身份的抵触本就已经降低了许多,罗柏之所以还不肯直接承认其正统,除了站队为其争夺铁王座不符合自身利益之外,其实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她不直接来找自己谈判,而先偷偷去拉拢了艾格这么一个本该是北境守门人的角色,让他十分下不了台而已。

    但,若事实最终证明抵抗没有出路,那,循着已有的先例向拯救了北境和七国的女王投降,似乎也并没让人抗拒到完全无法接受。

    话说到这份上,克雷·赛文、罗德利克爵士和鲁温学士也再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了。罗柏的这个决定,其实是个重大让步,是“他愿意将封臣们的利益放在自身脸面之上”的宣言。而这个计划实质上也是将临冬城遭遇奇袭应对不及的损失和风险转嫁到了波顿家身上去——若老剥皮奇袭女王得手,那艾格就失去了作战的理由和底气;而不成嘛,死的是波顿这个不讨喜的家伙的兵,北境第二位“降服王”的锅也会有罗柏·史塔克来扛着……

    人都是有私心的,对北境诸侯而言,这样自身横竖不会有损失的好事,还去哪里能找到?

    “既然如此,那我们的应对方案就得大变一变了。”赛文·克雷对史塔克家忠心耿耿,为保卫临冬城献出性命也在所不惜,但这两年打的仗实在已经够多,鹰派观点早已没了存在的土壤:“我们依旧要做好守卫城堡的准备,但待到赠地军兵临城下时,大人您可以每日派人与艾格谈判,拖延时间为波顿大人的计划营造机会。反正,到时无论传回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谈判都必然能有结果!”

    艾莉亚在旁边眨巴眨巴眼睛,虽不明白为什么几个大人三言两语间就似乎把一切都商量妥,但也至少听明白了一点:自己没杀掉的疯王女儿,现在有波顿伯爵这个更厉害的家伙带军队去围剿了;艾格那个该死的家伙,气势汹汹地跑来奇袭临冬城,这回可要碰上大麻烦了。

    “罗柏,如果波顿大人成功杀了女王,那你会怎么处置我师……艾格啊?”女王死了才好,但对于自己刚刚还恨不得亲手捅死的另一个人,她却鬼使神差地多问了一句。

    “他啊。”罗柏深吸口气,咬牙切齿地回答道,“待到丹妮莉丝身死,他若愿意主动降下叛旗解散军队向我们投降,没造成不必要的流血牺牲,我尚可以留他一条生路,只将他放逐出维斯特洛。但若是他胆敢攻击城堡,造成了伤亡……”他深深地与meimei对视片刻,摇摇头:“哪怕城堡内只有一人为此而死,也必须得有人,为此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