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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和郡主听罢,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意有所指道:“在座的各位也不知是谁最没脸没皮。” 小姑娘自知失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愤而起身,指着她们大喊道:“你们够了——” 岂料这一喊,她们的笑声更甚。 小姑娘气得直跺脚,她本还是悠着力,现下可是彻底被她们激怒,她双手叉腰刚要反击回去,岂料还没出声,她们的嘲笑声突然戛然而止。 只见她们都不约而同朝一个方向看去,小姑娘顺着她们的视线望去,只见一袭玄色蟒袍的煜王眸色深沉,朝她们冷冷一扫,这几位世家小姐立刻就噤了声。 煜王面色阴沉,那一阵阵嘲笑声在远处他都听到了,他朝席间的荆落笙望去,却见她抬眸朝他弯唇浅笑,微微颔首,但神色却空洞万分,他的心脏猛然一紧,他不禁后悔,带她来宫宴是不是来错了。 小姑娘被她们喝斥一顿,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翘起唇角,朝荆落笙赌气道:“早知道就不帮你了。” 荆落笙闻言,勾唇一笑,神色冷冽,上下打量了沈梓璎一瞬,“我和苏子慎的事情她们是如何知晓的?” 此话一出,小姑娘当即愣住,脑中百转千回,终于捋清思绪,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道:“你怀疑我?” 她为荆落笙出尽风头,而荆落笙却反过来怀疑她。 小姑娘越想越气,又道:“当日去煜王府的又不止我一人。” 听此,荆落笙微微一愣,原以为沈梓璎过来是故意看她笑话的,但当沈梓璎为她出头反驳时,她略有惊诧,但这也没完全抵消她的怀疑,毕竟那日看到的人当中与她有过节的只有沈梓璎了。 而沈梓璎却否认了,煜王不可能散播这种事,苏子慎更是被煜王禁了足,那就只剩下芸嘉公主了。 可她与芸嘉公主并无过多交集,自知并没有的罪过芸嘉公主,芸嘉又为何在皇宫大肆宣扬此事? 她愈来愈疑惑,便朝沈梓璎试探性问道:“芸嘉公主?” 小姑娘张了张口,似是觉得不妥,便朝一边小声嘟囔道:“谁让你动了苏子慎,芸嘉看见了当然得疯。” 她时常往煜王府跑,之前还经常看到芸嘉跟在苏子慎身后,跟她面对子墨哥哥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这让人看了,掰着手指都能想到芸嘉心里的小九九,不过苏子慎虽不是先皇的亲生血脉,但名义上和芸嘉却还是兄妹,芸嘉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偏要触这禁忌。 不过她可不是背后嚼舌根的人,这等皇家禁忌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芸嘉公主虽然看着清高傲气,一般不与人冲突,但要是真惹到了芸嘉,她说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小姑娘声似蚊蝇,荆落笙根本一个字都没听清。 “没什么,反正不是我说的,我跟她们关系可没那么好,难道说出来让她们看我笑话吗?我堂堂沈国公之女,竟比不上你一个突然出现的奴婢。”小姑娘说话时,腮帮子气鼓鼓的。 说罢,她便提起裙摆,起身跑了。 这时,煜王与沈梓璎擦肩而过,走了过来,荆落笙与他对视一眼,眸中无波无澜,没什么情绪。 煜王落座,偏头望向荆落笙,只见她眉眼盈盈,温婉知意,可明明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他却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远,似乎隔了一层天堑。 但心中的爱.欲却恣意滋长,不可自拔。他忽地抬手拢了拢她侧边的鬓发,她转眸淡淡一笑,可眸中却是淡漠如斯。 他的手突然顿住,心中抽痛,究竟要他如何,她才会爱上他? 宴席间,荆慕羽一直未回来,荆落笙左顾右盼,无端紧张起来,她生怕小羽的性子冲动,一时冲撞了宫里的贵人,便转首对煜王道:“王爷,小羽一直未归,妾身去找找他。” 说罢便径直起身,但还没迈出一步,手腕猛然被人攥住,她回眸对上煜王审视的眼,立即软了态度,“王爷,妾身找到小羽马上就回来。” 望着眼前温顺祈求的美人,他心软了,旋即松了手,便是默认了,但荆落笙急慌慌离去的身影还是刺痛了他的眼,他转身灌了自己一杯酒。 ** 荆落笙顺着宫墙,往西面走去,没走多久便迎上了一队官兵巡逻,她抬眸一望,却看到为首的将领竟是宋铮,她心跳几乎骤停。 她当即别过眼,神态如常地继续往前走,然宋铮在经过她时,却陡然止步。 她感到一股沉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盯得她直发慌,全身都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头顶袭来,“王妃娘娘,你的玉坠掉了。” 荆落笙顺势止步,朝着腰间望去,果然今早佩戴的坠子不知何时竟掉落了,她只好转身,却正对上他的眼。 四目相触的瞬间,荆落笙感到背后爬上一股恶寒,只见他的眸光寒意慑骨,仿佛要穿透她的脊椎,一丝杀意在周身涌现。 他想杀了她。 她神经陡然警惕,但面上却是平静的,她缓缓伸出手,从宋铮手心中拿回了玉坠,声线略显颤抖,“多谢宋统领。” 只见宋铮嘴角扯动了下,从上至下审视了她良久,才转身继续巡逻。 宋铮离开后,荆落笙才心有余悸地顺了顺气,宋铮这般阴寒的眼神,难道是发现什么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