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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灯光只开了一盏。 微暖的光芒斜斜的从阮棠的头顶落下,像是覆盖上一层金色阳光,裴青忍不住想伸手触碰。 然而阮棠嘴里吐出来的话语, 成功让裴青整个人僵在原地,瑟缩着将手收回。 望着还在小声嘟囔的她。 裴青上一秒还在guntang的池子里翻涌,如今整个人就像是被丢进盛满冰块的蓄水池。 A市,温泉。 这些原来都是阮棠为了看他的腿伤而提出来的法子。 也许是出于好奇。 也许是出于别的。 但阮棠的想法,不过是想看看他的这双废腿,看完之后又如何,是…… 后悔了吗? 裴青浑身忍不住发出轻颤,哑声问:“……为什么要看我的腿?在结婚那天,你知道我以后都没法站起来的。” “谁说的?就算你腿都被截肢了,我也能让你站起来。” 醉鬼瞪圆了一双眼,说的那叫一个信誓旦旦,脑子里对应的划过不少起死人,rou白骨的东西。 裴青曾经也是这般想法,不过在经过找到了希望,然后破碎,再重新找到希望,再度破碎的循环中,他用两年的时间教会自己接受现实。 阮棠现在还存了治好他腿的心思,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 她需要的是一个身体健全,能站在她身边的丈夫,又或许是当初结婚,本就是找个台阶下,可她却天性纯善,对自己起了些怜悯之心。 可是。 有哪个正常人会愿意和一个残废过一辈子? 裴青轻扯了下嘴角,眼中的那抹亮色像是流星一般,从天边划过,转瞬消逝。 须臾。 他抓住阮棠的手腕,道:“时间不早了,早点回房间休息,外头冷,别感冒。” “唔……哦。” 脸颊红扑扑的女人颤颤巍巍起身,眯着眼睛扫了一圈,摸到了楼梯扶手,正欲上楼时,身形一转,径直推开了裴青的房门,朝床上一扑,大声吼了一句,脑袋一歪径直睡了过去。 裴青没拦,也什么都没说。 他只静静地推着轮椅抵达床边,沉默的帮她盖上了被子,摘下了头顶上闪烁着五颜六色光芒的猫咪耳朵。 长长的黑发乱糟糟的。 裴青极有耐心地用手指将它们慢慢拢在了枕头边。 俏皮的一缕覆盖住阮棠的侧脸。 他伸手撩开那缕发丝,指尖触碰到她细腻的肌肤一片guntang,裴青目光在阮棠莹润泛红的脸蛋与绯红的唇瓣上,最后撒开手,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床上的醉鬼丝毫不知道自己鸠占鹊巢,嘴里还止不住的嘟囔:“裴青……裴小青。”你什么时候才能支棱起来啊? 念来念去,后半部分没了,剩下的全是他的名字。 裴青适才的那些念头瞬间溃不成军,心脏像是被人拽在手心里肆意揉捏一般的生疼,他看了许久,终究是没忍住,诚挚又卑微的在阮棠手背上落下一吻。 轻柔的,带着歉意的。 “抱歉。” 让你失望了。 他这辈子是永远都没有机会再重新站起来了。 既然注定不会拥有,又何必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心生妄念? 倏日。 阮棠是被一股迷人的饭菜香给叫醒的,大脑还没复工,鼻尖就嗅到了香喷喷的rou味儿:粉蒸rou、大骨汤、好像还有辣椒的香味。 不过…… 为什么饭菜香里混着点薄荷味? 这做的得是什么黑暗料理? 阮棠迷迷糊糊睁眼,望向陌生的房顶,好几秒种都没能回过神来。 【哟,醒了?】 小奶音滴溜溜的响起。 阮棠看了周围一圈,最后落在床头柜上面的二代小熊猫投影仪上,才倏地从床上弹坐起,略显慌张地问:【完了完了,我昨天好像是喝了几口小酒吧,怎么我昨天睡的裴青房间?统,我昨晚干嘛了?】 喝酒误事这个理阮棠明白。 奈何昨天二公现场时,观众们的态度让她爱惨了,再加上方导带来的那酒的确可以,她就碰了下。 绝对没喝多。 也就半杯的量! 反正阮棠是清楚自己酒后德性,在外头绝不误事,回了家作天作地,闹翻了也得是在家,别管她就行。 不过家里如今有个裴小青,她以为昨天夜里回的玩,对方怎么也该睡了,结果…… 看这样子,是她鸠占鹊巢,占了人房间? 那么问题来了,昨晚上她干了什么,又是怎样抢的人房间,裴小青又睡的哪? 一连串的问题如雨后春笋似的疯狂往外冒。 系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阮棠喝了小两口开始微醺之后开始说起,直到说她进屋之后,也没说细节,只说她逮着人,霸王硬上弓亲了裴青一口…… 阮棠瞬间往后倒了下去,将被子拎了上,盖住头顶,想都不想的反驳道:【不可能!坚决不可能!快穿这么多个小世界,我酒后就没发生过亲人的事情,统,你最近是不是飘了,又开始看起小言情来了?】 【099从不撒谎!】 【屁,以前小世界做任务时,你不是迷上了小说,每天为缠绵悱恻的爱情嘤嘤嘤,险些害死我的事你就不记得了。】 【那是以前,以前!你昨天就是亲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