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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胸脯:“等我拿到了驾驶证,我也让你坐我副驾驶!” 方成衍眼里带上几分笑意,“好啊。” 看这架势,宋知最近是不是良心觉悟,终于发现自己的好了? 水库不远处,有一家卖烧贝壳和烤鱼的小饭馆,夏天已经过去了,烧烤摊的生意已经进入了淡期,很少有客人来。店里冷冷清清的,宋知挑了半天,找了个还算干净的位子坐下,又拿着菜单问问方成衍,最后只点了两条烤鱼和两碗面条。 “有啤酒吗?”他问。 “没有,只有自己酿的白酒。”老板指了指角落里的大瓮。“浓度不低。” “好,就那个。”宋知很感兴趣。 “麻烦给我们两个杯子吧。” “没有杯子。” “……那怎么喝?”宋知疑惑。 老板拿过一只大海碗。 “……” 他久闻灵山县煤多矿多,工人汉子们个个饭量大,酒量如牛,喝酒如喝水。今日一看,果然是有点意思。 宋知也来劲:“好。” 说完就要拿着大海碗去给方成衍接。 方成衍有些尴尬:“我不喝,要开车。” 他是绝不会在宋知面前承认自己酒量差的。 宋知“嘿”了一声,“你这司机,当得一直挺好。” 他只接了一点,尝了尝,又回味一番。 “怎么样?” “好酸。”他猛烈地咳嗽起来。 酒只喝了两三口,便不想再喝了。 水喝饱了,饭也没吃多少,宋知主动要去结账的时候,猛然站起来,人却忽得顿住了。 “怎么了?” “头晕。” 他疑惑地看了这一眼酒,只觉得奇怪,扶了扶脑袋,差点要站不住。“这后劲儿,怎么这么大。” 方成衍把他按回凳子上:“先坐下吧。” 男人去柜台付了款。去酒吧的第一次,就知道宋知酒量不好,可以说是差到极点。 比自己的酒量还逊了几分,而且又菜又爱喝。 两人酒足饭饱后准备回家,方成衍回到水库边上收了桶、鱼竿和小马扎,往车的方向走,结果便看到步伐稍慢、迎面过来的宋知一头栽地上了。 再差五十公分就要躺到路上了。 方成衍把东西塞进后备箱,忙过去把人从松软的泥土上扶起来。 男人无奈道:“走吧。” 宋知这么挂在方成衍身上,总裁微微拍了拍他后背,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还能行吗?” “行,路不平,不是人不行!” 宋知凑头过来,几乎要与方成衍鼻尖对鼻尖,他说:“喝醉了脑袋断片儿,感觉像我刚失忆的那阵子。” “什么也想不起来,多行啊。” 他这话有别的意思在里头。 “那你现在想起什么?” “什么也没。”说完,宋知眼底忽然红了:“什么也想不起来,还要被别人笑话。” “谁会笑话你?” 宋知这下想起了伤心事,诉苦道:“有个老哥骂我没长进,说我大哥死得冤。” 方成衍眉头皱紧了:“哪个老哥?” “去过你办公室里的那个。” 男人脸色阴沉下来。 “我就是没长进,我跟那个男的胡搅个什么劲儿啊?”宋知撇着嘴,眼泪就要掉下来:“我发誓,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方成衍温柔地安慰道:“好,那就不这样。” 宋知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说我大哥,对,我有大嫂,那我大哥呢?” 他真是醉了,忽然从方成衍怀里滑脱下去,跪在石头地里,在石头里扒来扒去:“我大哥呢?” 积压了十几天的情绪忽然爆发了个彻底,脸上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直往下掉:“方成衍,我把我大哥丢了……” 男人实在看不下去,把人拉过来,抱在怀里。 “别想了。” “别想了……” 外套肩膀处被泪水浸湿了大片。 方成衍最终成功得把伤心欲绝的宋知抱回车上,送回了家。 把鳜鱼给陈正蓉时,后者一直说家里没人会做鱼,叫方成衍带回去给老爷子炖一炖,补补身体。 几番来回,男人最终收下了,“那我替他多谢您了。” 方成衍把人架到二楼卧室,陈正蓉端来了热水,给宋知擦脸。 “那我,”男人坐在床边,却迟迟说不出“先走了”这三个字。 因为宋知侧着身体,两只手握着他的手,放在脸前面,已经睡着了。 “我再坐一会儿。” 床头灯的灯光暧昧,两人又呈这种姿态。 陈正蓉转身把水端出去时,不由得怪异地多看了一眼。 结果第二天早上。 嫂子迟迟不见宋知起床,她去卧室里一叫,才发现宋知还没醒,脸颊红红的,额头布满细汗。 一会儿说自己冷,一会又说热。 用体温计一量,39度2。 陈正蓉忙上隔壁借了车子,把他带到医院。 半小时后,穿白色大褂的医生手里拿着抽血报告,告诉她病人血液里有黄曲霉毒素堆积,是中毒了。 “中毒!?” 嫂子一下呆在了原地,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今天,还是决赛的日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