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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鸣一听,老脸煞白。为了保险起见,还叫张令泽把他们家的财产都转移到一个灰色账户里,这两天为了避风头,也没办法开豪车出门,所以还是叫徐汉霄送他过来的。 张令泽向他保证:“方大总裁,我爸在这投资这行干了十年,洽谈、外派他什么都能干。你放心,如果你收购秦淮的公司,他以后在公司里,绝对唯你马首是瞻!” “我不需要他的马首是瞻。” 方成衍抬眸,冷冰冰地看他:“不用劳烦你再跟我白费口舌。” “方总,我知道你人一向大度。”张令泽依旧在乞求,还源源不断地向男人抛出新的诱饵:“我爸能站出来为你指控秦淮,你公司和外国公司的生意不是先暂停了吗?到底是谁给秦淮吹的耳旁风,我爸知道!” “而且你要想彻底扳倒他,秦淮干的什么烂事,我爸都门儿清。” “只要你放话,我爸全告诉警察,给你增加赢的筹码。” “没有你父亲,我依旧可以办到。”方成衍告诉他:“你父亲的工作,会由接手的负责人来管,一切看他意思,我不会插手。” 张令泽的眼睛里忽然亮起一点希望,不会插手?这是什么意思? 随后,他听到男人说:“但是,我有一个附加的条件。” “什么条件?” 张令泽大喜过望,满心期待:“你说。” 他看到男人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地扫过自己的左臂,张令泽心头顿时产生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把纹身洗掉。”声线冷淡,充斥着漠然。 张令泽哽了一下,问:“这和我爸的工作有什么关系吗?” 方成衍的心情差劲得很,转身要走。 张令泽咬了咬牙。他早知道的,方成衍总是装着一副好人脸,实际上折磨人、羞辱人的办法多了去了! 眼下的情况已经火烧眉毛,他爸还在警局待着呢,不知道有没有个三长两短!张令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追上去:“就没别的条件吗?” “什么都行!” “就这个。”男人说。 张令泽面露难色,顿了顿:“宋知还没见过这纹身。” 男人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尽管英俊的脸上还留有一片红印,带着这处伤,他居然还能对情人的前男友轻笑出声: “你还不明白吗?” “我就是要宋知看不到。” 张令泽攥紧了拳头。 …… 宋知找到项彬,对方的调查工作已经快要结束。 “对不住,兄弟。”项彬低声对他说,“工作性质,关于你哥的东西,刚收走,还不能给你看。” “我明白。” “不过证据充足,你可以放心。” “你头一次找贾守志以后,秦淮还派人联系过他呢,通话记录也能翻出来。” “那就好。”宋知像是被喂了一口强心剂,满心等着秦淮受死,“找到秦淮人了吗?” “没有。” “秘书说他去外地看病。” “我爸很重视,说这老妖魔十几年前逃法检就是这么干的。现在我爸混上局长,不会再让他再把以前的事重演一遍。” “嗯。”宋知应了一声。 “那等今晚,我去你家里找你说。” “好。” “辛苦你了。” “没事儿。” 宋知看着项彬上了警车,自己也准备回去。 他在路边心神不宁地等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一辆出租缓缓驶到他面前, 宋知坐上后排:“怡汇花园。” 车缓缓开始行驶,宋知一大早被搅得心神不宁,眉头始终紧皱。 贾守志已经招了是谁指示他这么干的,算是人证,再加上警察在秦淮的办公室找到了跟大哥相关的资料,可以再次去上诉了。 可是张鸣那晚提到的“纸”又是怎么回事?那座灰蒙蒙的工厂,到底有什么秘密,要大哥这样把它嘱托给张鸣? 想不通。 出租行驶过两个街区,他还在沉思。 忽然之间。 宋知整个身体向前扑了一下,紧接着,出租车不受控制似的,车窗外的视野开始变幻、平移。 感觉好像在蹬一条掉了链子的自行车,失去阻力,双脚蹬空。 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宋知愕然地往车窗外看,发现车头的视野竟然慢慢地转为横向。 车后逐渐有什么勃然大物压上来。 他看清了,呼吸停滞。 有一辆重汽卡车正在推着出租缓缓前进。 …… 早上的清爽褪去,人流和车流让城市的路面回温。才刚刚过了十点,老天本是要在中午大放其芒,结果大气不知从哪飘来一阵冷气团,居然让北京的天气播报变成了雨夹雪预警。 日中投资公司内,程开祖在收拾秦淮顾不上的烂摊子。 每个员工都在座位上收拾自己的东西,全然一副人走茶凉之景。看着他们因失业而神伤的模样,程开祖忽然觉得如置梦中。 刚来北京的那段日子里,他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那里没有窗帘,每天睁眼都要直面强光。程开祖常常会梦见这样的情节—— 他回到南方,站在自己的一众员工们面前,双臂振展,告诉他们,公司被拯救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