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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来谢舟能喜欢点什么礼物,后来索性包了个大红包。 八月期间的周六不补课,周五放得还算早,等谢舟回来也已经六点多了,季思年本以为是上她家里吃个蛋糕,没想到谢舟直接把地点定在了KTV。 他对着这个定位琢磨了一会儿,才给谢航发了个问题:“都有谁去啊?” 一直到他从衣柜里挑挑拣拣半天搭好了衣服,谢航的消息才回过来:“咱们仨。” 季思年:“那唱个什么劲儿啊?” 谢航:“她一个人唱。” 季思年拎着裤子愣了一下。 谢舟的想法真挺奇特,跟谢航在某些方面上像是两个极端。 八点的KTV,这时间卡得不上不下,季思年盘算了一路要不要吃饭,最后还是随便找东西垫了两口。 KTV就在万达的楼底下,季思年推开包厢时,这兄妹俩正坐的八丈远各自低头玩手机。 他站在门口正要说话,服务员从他身后挨着走进来,手中的托盘上摆了四瓶酒,整整齐齐码在桌子上。 “来了!”谢舟弯腰拿过启瓶器,直接开了三瓶酒,随手抓起话筒来,“不容易,你俩争取热闹点。” 季思年走到谢航旁边坐下,音响里放起来一首男团的歌,他低声问:“她喝酒没问题吗?” “没问题。”音乐声太大,谢航侧过头说,“吃饭了吗?” 呼吸扑在耳边,季思年下意识微微偏过一些,举着手机:“吃了点。这算不算酒驾啊,我得跟教练说一声明天不去了。” 谢航按住他的手:“我说过了。” “……哦。”季思年反应有些迟钝,看着覆在上面的那只手,猛地有些头脑空白。 热度顺着手背传来,朝着他扔了一把野火。 谢舟唱歌比说话时的声音更低,这首歌不是她擅长的音域,却仍旧唱得很好听。 屏幕上放的是一支舞蹈MV,打光让人眼花缭乱。 乍明乍暗的亮光映在脸上,季思年向前躬身,自然而然地把手抽出来,拿起酒瓶喝了一口。 酒入喉更觉身上燥热,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却到最后都没看清跳舞的有几个人。 谢舟精力比他旺盛,连着唱了两三首,季思年坐在原地愣神,视线一直停在谢航伸长腿露出来的脚踝上。 他们就像凭空被结界隔离出了一个空间,音乐与噪声无法干扰,他只能感受到身边这一个人的存在。 不好的预兆。 谢航搭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季思年触电一般转开眼,欲盖弥彰地咬住挂在脖子上的烟。 草莓味道随着雾化药弹出来,白雾打着转缭绕在眼前。 “来一首?”谢舟坐在点歌台前,扭头看着他,“季哥 给个面子?” 季思年望着她,举起酒瓶咽了一口,盖过了弥漫在口鼻间的烟味。 “路口。” 他从桌子上拿起话筒,不知是不是烟配酒来得太冲,恍惚间有些错乱,分不清此时是不是还在高三的某个凌晨趴在书桌上做梦。 音乐伴着房间的共鸣声响起,他开了很小声的原唱,张震岳的嗓音懒洋洋的,不知为何听着有些难过。 “一个人走,无聊的路口。” 躺在桌子上的酒瓶盖亮晶晶泛着光,看着有些刺眼。 “我还在做梦,以为你会喜欢我。” 草莓味去又复来,看来一口酒压不住。 “我的希望落空,而香烟不离手。” 季思年闭上眼睛。 “抽到我心很痛。” 桌上没有生日蛋糕,谢舟的书包放在一旁,季思年在黑暗中回到了第一天去谢舟家里的时候。 我不想走,去你家的路口。 破碎的痴梦,丢到马桶让水流。 本人依然没救,而香烟没停过。 咳到我心很痛。 季思年忽然感觉选择这首歌真是个错误的决定,不过唱都唱了,硬着头皮继续唱下去吧。 他没有睁开眼,在间奏时又抽了口烟。 低溶度烟油不会让他咳,谢航看着光影中晦暗难辨的烟雾,很轻地叹了口气。 他做错事了。 大概是喝过酒的缘故,季思年的嗓音有些发哑,光怪陆离的灯影将一切都拉扯得让人目眩。 “深陷沼泥之中,没有人救我。” 谢航转头去看他,季思年安静地闭着眼,分明一抬手就可以碰到的距离,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无比遥远,他的胳膊沉重得连动一动手指都异常艰难。 季思年有一颗漂亮的眼下痣,假期里刚刚养长的头发堪堪遮住眉毛也没有打理,不拘小节地放任它潦草着,看着平添几分潇洒。 谢航第一次见他时就是在考科一的路上,他冷着那张脸,从头至尾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转眼间暑假快要过去了。 “cao,两口就上头了。” 季思年放下话筒,自言自语般说着。 谢航盯了他一会儿。 “谢舟!” “嗯?”谢舟扭头,一个包好的红包飞了过来,落在沙发上。 季思年垂着头缓了缓,慢慢站起来:“我去要点吃的。” 他在推门而出的刹那放松了呼吸,包厢外的空气也不算多清新,混杂在一起的音乐声和男男女女的嬉笑声织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他困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