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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便接过了这千钧重担,神魔大战,赢勾带着修罗恶世镜,携数十万修罗傀儡而来,而初登大位的自己,在所有人的怀疑中,终和帝江一战封神,晋升上神,封印魔域之门,那时是何等的风光意气。 帝江,初尘,我们做到了! 六界共主,天帝慕轩上神,九重天金阙殿,三千台阶上,睥睨众生。 只是,这千万年漫漫上神之路,自己却越走越累。陪在身边的人,到后来只剩下帝江和初尘。而如今,却连帝江也为了自己的六界消散于天地之中。 慕轩看着那天命星盘,脱口问道:“北辰,散尽修为,身归天地,我,还会有来世么?” 北辰心下震动,众仙皆知,仙魔两族,享有天寿,不入轮回。 看了眼慕轩,慕轩还是同样的姿势,连头都没转动半分,夜风吹起他墨色发丝,他的身材愈加消瘦,被众人供于庙堂的天帝帝君,此刻却孤单地让人怜惜。 我所求不多,如果还能有来世,我想要的不过是父母在堂,兄友弟恭,妻贤子孝罢了。而这凡世中最普通的天伦之情,于我,却是遥不可及。 北辰呆了半晌,身体动了动,终只是施了一个避风结界:“天河风大,慕轩,你的五浊煞气已侵入你的心脉,你的灵力已经损耗太多,如今,你对自己竟毫不爱惜么?” 我总希望我看见的六界是河清海晏,四海清平,但我身边的人却似乎为了我这个所求,一个个离去,却唯独我却还活着,帝江,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傻?这到头来,终归是我害了你么? 慕轩丝毫不领北辰关切之情,眉眼冷淡:“北辰,你不必再劝说我了,你知我决定的事情,便绝无更改。我这次约你来星辰台,是关于天诏里由你暂代天帝一事。” “我掌六界司命,如不种因,则必无果。是以这数十万年来,我虽为上古神祗,但从不插手六界诸事,你也知我心性,却让我担这天帝之责。” “正因你是六界之中唯一还在的上古之神,在新的天帝归位之前,只有你最合适。” “慕轩,我可以拒绝你。” 慕轩转过头来,盯着北辰:“北辰,这是你欠我的!” 太一宫外,风雪漫天,落地成冰,而彼时那个倔强的少年跪了一宿,没有任何法术结界护身,眉毛长睫之上都是碎雪,淡薄的嘴唇冻的发紫。他捧着紫檀怀炉,居高临下看着他,眉眼之中尽是不满:“慕轩,你竟如此冥顽不灵,不遵师命便罢了,还为了帝江如此不珍惜自己,妄图要胁为师,罢了,既然如此,从此你便不再是我北辰的弟子,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他就这样无情地浇熄了少年心中残留的火苗。 “……”良久,北辰点了点头。 第7章 轮回转世 朝霞漫天的清晨,薄雾渐消,昊天宫的木槿树下,洒下一地金碎。 “初尘,这木槿花皆是你所植,朝开夕落,花木万千,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独爱木槿。”此花朝开暮落,花期不如香紫月季,花色不如倾国牡丹,略有寡淡。 初尘看着满树的木槿花,眼眸里逸过一丝柔情:“这木槿日日开花日日落,但第二天,她依然绽放这万千颜色,她相信,终有一日,他能看见她的颜色。” 一袭淡蓝色衫裙修短合度,满头的青丝云鬓只扣着一支宝蓝色的银边发扣,点缀着数颗莹玉的珍珠,称的肤白如脂,光华流转。多么美好的女子,原来竟是像极了她,日日开花日日落,慕轩无语凝噎,心下喟叹。 他的内心情感早已干涸地如同一口枯井,残败不堪。或许少时经历的种种,早已让曾经丰盈的情感被一点点抽干,被一丝丝剥离。如今,纵使所有人都倾慕想亲近他,他却已经不知道情为何物,也不知如何与人相处了。 对不起,初尘,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你想要的,我注定无法给你。 慕轩幻出那片鸣蛇甲:“这片鸣蛇甲坚硬无比,寻常法力仙器都无法伤它分毫,你跟随了我千万年,我走之后,愿这片鸣蛇甲能护你安康。” 初尘的瞳孔猛地一缩,她尚记得八千年前,那年…… 她将案几上的奏折细细垒好,蓦地发现天帝左手肘上的伤痕,有些心疼:“帝君,你,你受伤了?”这六界之中竟还有谁能伤他。 慕轩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只是淡淡道:“不碍事的。” 怎会不碍事,但凡普通的伤口,灵力强大的神仙都是可以用仙术自愈的,除非是被强大的灵力法器所伤,则伤口无法用仙术自愈,需得如凡人一般,耗上一段时日。 初尘取来常备着的药箱,都是太上老君炼丹房或是黄岐仙官那得来的神药。掀开慕轩手臂上的袖子,伤口深可见骨,是被蛇的毒牙所伤,上古凶兽鸣蛇,初尘的心颤动了一下。 只是,天帝不说的事情,她亦习惯不再去问。只是娴熟地帮慕轩清洗包扎了伤口,然后将收集好的雪山银针茶递给他。她知,他要去常羊山。 原来他当日受伤,是去了鲜山取这鸣蛇甲,六界皆知,鸣蛇乃上古凶兽,身长四翼,浑身鳞片硬如磐石,刀剑皆不能伤之,除了应龙之逆鳞,无出其右。上古妖兽大都随着上古洪荒时代的大神们一起消散了,或是沉睡于四海洲,由龙族一脉镇守。偶藏匿于六界之中的上古妖兽,六界诸人大都和这些上古妖兽互不侵犯,主要还是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