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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由于时间久远,很多陶俑身上的陶土剥落,或者颜色褪去,葬坑中有不少工匠正在进行修补工作。 君世宁遥指着这些陶俑向着君扶道:“三殿下想必也听说过,这便是先秦朝的陶俑军阵遗址,百年多前八大仙门封印鸾川妖王时无意中发现,只是这发掘修缮工程浩大,历代先皇觉得陶俑也无甚价值,是以进展缓慢。” 浔州由于近鸾川妖界,千百年来有过很多传说。就比如传说先秦王征服大陆九州之时,南境赵卒反覆,非尽杀之,恐为乱,于是在征服赵国的浔州之战中挟诈而尽坑杀赵军二十余万人,导致浔州城中怨气太重,三十日萦绕不散。 先秦王便听了方士之言,就近征徭役三十万,建陶俑军阵以压妖邪之气。之后怨气果然消散,千载岁月变迁,当后人以为这只是个传说之时,却发现史载其事竟然为真。 天虞山仙门林宗男啧啧赞道:“先秦王果然是人界不可多得的千古帝王,史书记载他雄才伟略,挥剑决浮云,大略驾群才。单从这镇邪陶俑的恢弘布局来看,便可见一斑啊。” 周睿山笑道:“林兄这么说,莫非是忽然觉得修仙还不如入世了?” 林宗男:“当然不是,只是骤然见到这般气吞山河的军阵,突发下感慨罢了。看这规模,数量或许在三万以上都不止。” “具体数量还未知,各位仙君看到的还只是其中一坑,据说当年建有五坑,以五行方位布置列阵。”君世宁带头引着众人从其中一条坑道中穿过。 “那当年被坑杀的南境赵军二十万人尸骨是否还在呢?” “都过去千余年了,就算真有也早就只剩下一抔黄土了吧。” 萧仲渊细细观察这些陶俑,体格魁梧,眼睛圆睁,栩栩如生,而胸前铠甲皆画有镇邪符咒。眉心微蹙,明显感觉到有术法的痕迹,这些陶俑不像是死物这般简单,但具体哪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君扶传音入密道:“你也发现很诡异了是么?不知道君世宁在搞什么鬼。”这周遭淡淡流窜的气息与体内的灵力似乎有种莫名的感应,仿佛极远处有无数的声音在絮絮私语,听不真切。 南门笙前后瞅了瞅这些陶俑赞道:“这些陶俑铠甲之上都画有镇邪符咒,天地三清,道法无常,我今召请,玄冥诸神,乾坤借法,邪魔退散。先秦王请的这方士确是高人,竟识得这天地无极法咒。”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比划了一下手势。 君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陶俑身上,“咯吱——”一声,一条年久失修的胳膊掉了下来,断口处露出里面的黄土,并无异样。俯身将那胳膊拾了起来,上下看了看,颇为苦恼:“哎呀,这一不小心撞断了古物。” 带着白色面巾的工匠低着头上前接过,退在一旁。 君世宁浑不在意地笑道:“不过就是条泥土胳膊,重新装上去便可。倒是这葬坑内光线昏暗了些,本王的失职,莫伤了三殿下才是。” 林天音到底是小辈,好奇之下忍不住问道:“那这鸾川妖王怎么会被封印在这先秦王镇压妖邪的葬坑之中?” 君世宁于是极有耐心地说起了故事:“一百五十多年前的旧事了,本王也是道听途说,也就权当供诸位仙君一乐。据说当年浔州城内有邪武出现,导致百鬼夜行,妖族祸乱,伤人无数。前朝皇帝向仙门求助,昆仑墟上清真人以催伏入阵曲驱散妖邪,之后天璇道长更是联合了七大仙门封印妖王,镇压了此次鸾川妖族祸乱。”目光转而投向了望君山仙门的左孤鸿:“这段往事或许望君山仙门更为了解。” 左孤鸿只是冷着脸,语气生硬:“妖族祸乱,始作俑者便是木卿衣。我派先门主此役中为除妖祟而遭受重创,不久便仙去了。” 木芸槿忽然开口道:“是么,我听说的版本略有不同,当时浔州城内确实百鬼夜行,但鸾川女君驱妖族入浔州是受了当时还是浔州节镇使君献临的求救,为了解除这邪武魔气,并献催伏入阵曲于昆仑墟上清真人以驱散邪气。若她制造了当年的祸乱,又为何要献出驱邪曲谱?” 左孤鸿闻言怒道:“木姑娘,当年浔州祸乱之时,你太爷爷太奶奶都还没出生吧,怎可如此信口雌黄?当年木卿衣狼子野心,妄图夺取邪武掌控三界,这早就是不争的事实了。” 君扶插了一嘴道:“什么邪武这么厉害?浮梦琴?” 左孤鸿白了君扶一眼:“废话,自然是浮梦琴,否则还能有什么神器引得当年昆仑墟的几位真人亲自下山。个中原委,想必太清真人最清楚了。木姑娘身为昆仑墟弟子,却不知道从哪听到的谣言。” 秦戈轻挥折扇,淡淡道:“催伏入阵曲据说就是十方芳华曲谱,只是当时为了避免世人争夺曲谱,觊觎浮梦琴,才说是催伏入阵曲。只是这番苦心还是白费了,也不知谁将催伏入阵曲便是浮梦琴曲的事情泄露了出去,木卿衣被封印了不说,还连累了整个鸾川被仙门覆灭。” 林宗南听到这话也不爱听了:“秦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说当年仙门覆灭鸾川是为了浮梦琴?你可别忘了,虞渊仙门由始至终都是参与其中的。” “哈哈,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闹闹磕么,南门兄,你听到的又是什么版本?” 南门笙笑道:“秦兄怎么突然问到我了,这一百五十多年前的事我哪知道,众说纷纭的,但当年妖族祸乱浔州是不争的事实,否则八大仙门也不会封印妖王木卿衣了。至于这邪武浮梦琴,大家都没见过,我也不好说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