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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扶立时明白了过来:“孙宫晏追杀竹苓明显是被人所控,而其他人那时根本就还不知道竹苓已经探知天仙子的事情,当时竹苓只去和白芷对质了此事。能让白芷拼命维护的,唯有秦戈。” 萧仲渊点了点头,声音因着痛苦还有些许闷哑:“那日开启八音封魔法阵时,秦戈虽然并未动手,归墟,天虞山,浮玉山,虞渊四派之中是何人动的手?很有可能就是得到秦戈授意的白芷。周睿山当时支支吾吾的语气明显就是知道何人所为,这个计划早在他们假意答应白长亭时便已开始了。可笑我却如此后知后觉。” 秦戈,我曾经是如此信任于你,视你为友,引为知己,而你却在我毫无防备之际,一步步地摧毁了所有我最珍视的东西,我的族人,我的信任,我的信念…… 痛苦、愤怒、失望、自责的各种情绪再次如潮水般蔓延上来,连心都开始绞痛起来,萧仲渊不禁弯下腰去。 君扶揉着他的背,又是疼惜又是忿恨:“阿渊,别再说了,都过去了。至少我们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再也无法伤害到我们了。” 缓了缓,萧仲渊才惨然笑道:“孙宫晏惧怕白芷,很可能就是因为白芷曾经控制过他,但白芷的修为和心计不可能会让君世宁愿意与之合作,浮梦幻境中曾出现的黑影明显也是个男人,你是否还记得君世宁当时说,这是一个你无论如何都未曾怀疑过的人? 而当他即将说出这个名字之时,白芷就恰巧带着孙宫晏现身,袭击君世宁。当时君世宁还问孙宫晏的主子去哪了,也不看清是谁居然对他出手。所以那个黑影便是秦戈,秦戈抛却这具凡身时便将母符打给了白芷,这也是为何每次孙宫晏出现的地方,白芷都会在场。” 是啊,这一切都说得通了。萧仲渊心底涌上更深的嫌恶与恐惧,这个拥有无比强大力量的男人处心积虑筹谋了这一切,到底为的是什么? 谢怀柳渐渐也听明白了,咬着牙道:“所以伤害孙宫晏的人就是秦戈?枉我之前还信他天下为何不能有妖的鬼话,没想到最心狠手辣的反而是他。伪君子,太可恶了!” 不解气地将拳头重重砸在了桌面上,仿佛那桌子便是秦戈一般。吓得孙宫晏一抖,有些畏缩地看着谢怀柳:“我做错事了么?阿叔别生气啊。”把手中的糕点赶紧放回了碟中。 谢怀柳揉了揉孙宫晏的头顶,将糕点重新拿到他手中,温柔道:“阿叔不是生小晏的气,是曾经欺负小晏的坏人。好在善恶终有报,听说秦戈死在了青丘?” “他……”未待萧仲渊开口,君扶已接道:“是,被天收了,也无须我们动手,免得脏了我们的手。谢将军,你和孙先生之后有何打算?” 萧仲渊半敛了目,已明白君扶的用意,是啊,若然谢怀柳知道北辰便是秦戈,只怕为了孙宫晏,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而北辰的力量,绝非谢怀柳可以抗衡的,还不如了却他的这桩心结,过些平静的日子。 “我想先去五湖水镜碰碰运气,若老孙的心智还是不能恢复,就寻处和忘归一样的世外之地,收留一些妖族,继续办同归学堂。你们知道,这是老孙毕生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想着未来,粗糙的汉子脸上竟有一丝梦幻般的微笑。 黛瓦白墙,几株翠竹,夕阳西下,学童作揖……这才是这个世道本应有的模样。 正午的暖阳晒在身上,驱散着心中的寒意,冬天过后终将会迎来暖春,只要我们还在,希望还在。 萧仲渊的眼尾有些红,面上却是笑着的:“惠而好我,携手同归。孙先生这句话我是一直记着的。待我们处理完这世间的琐事后,谢将军若不弃,仲渊想着毛遂自荐,也来做个教书匠。” 谢怀柳有些受宠若惊,猛地抬起头,喜道:“萧公子和小王爷若愿意来,我和老孙自然是求之不得啊!” 街道上忽然人声鼎沸,坐着的人站了起来,而本来坐在内间的人也涌了出来,纷纷倚在栏杆上朝下张望着,讨论着: “是水镜元君的花车过来了?” “花千树是花车必经之地,我特意挑了此处的位置。” “这么多年多亏水镜元君的福泽庇佑,我们日子才能过的这么平安。” “听说每年初一去五湖放河灯,可灵验了,只是不知道我的签文今年能不能有幸被仙子抽中。” 萧仲渊也好奇地张望过去,果见十八个身上涂着彩绘的大汉扛着一顶巨大的肩舆缓缓行来,肩舆的正中端坐着一尊栩栩如生的女子雕塑,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想必就是水镜元君。 旁边八名身披彩绸的妙龄女子正婀娜献舞,头梳双髻的童子提着花篮站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不断地将花篮中缤纷的花朵洒向空中,纷纷洒洒飘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肩舆的前后跟着手持各式乐器的伶人演奏着清新的乐曲。 人们拥在花车的四周,欢呼着,朝拜着…… 萧仲渊有片刻的怔神,这水镜元君的模样似乎在哪见过?所谓前世的记忆都不曾有,即便是曾经羁绊甚深的北辰,东阳他都毫无任何印象,唯独这水镜元君,为何竟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孙宫晏看着热闹的场面甚是开心,拉着谢怀柳就要过去。谢怀柳无奈道:“小王爷,萧公子,今日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保重。”临行前,还赠予二人一些盘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