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等风等雨等君归在线阅读 - 第209页

第209页

    可是,可是,他还是舍不得。

    心,骤然痛起来,心底的那些荆棘再次蔓延出来,绞着自己的心,不可以,他绝不可以表现出来。萧仲渊蓦地转过身,背脊依旧是挺直的,眼尾却已然洇红了。

    看着萧仲渊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君扶猛地将御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原来自己竟会这般做戏,毫无破绽,他竟然真的就信了……

    怔怔看着自己左手腕上的镜像标记,阿渊,我只盼你能平安渡过天劫,之后我定当负荆请罪,任你处置。什么八荒七十二州的王,我统统都不稀罕,我只愿与你御风万里,仗剑天下,看尽这六界河山。

    第128章 太子大婚(二)

    太子和容城郡主的婚期如约而至。

    萧仲渊一早便梳洗收拾了一番,更难得地着了一身绯红色的衫子,初尘似乎从未见他有过如此色泽艳丽的装扮,呆呆怔了半晌方道:“仲渊,你这是打算去哪?”

    萧仲渊拿出一块做工精良的玉牌:“自然是去观礼,难得太子殿下亲赠我玉牌,奉为上宾,我又岂能拂了他的美意。”

    “……”这不会是魔怔了吧?

    初尘看不出他脸上有任何喜怒悲伤的表情,只是前几日回来还是神色哀绝,怎得过了几天,除了脸色苍白些,便恢复如常,如今竟还要去大婚现场?

    不由分说掰过萧仲渊的手腕,黑色的标记明明还在。

    萧仲渊只道她是提醒他去完成这个渡劫的任务,忙收回手道:“这个不急,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你放心,我不会忘。”

    午时过后,整个盛京城都沸腾热闹着,人们纷纷拿着鲜花涌到迎亲銮仪卫队必经的道路旁,翘首以盼,看着八抬彩轿缓缓驶入太和门,君扶揭帘,携太子妃之手步入内宫。三品之上的文武大臣,命妇悉数入宫为贺。

    猩红色的地毯从外门一直铺陈延伸到内宫,艳阳之下,太子头束鎏金发冠,大红喜袍上用滚金线绣着张扬的四爪金龙,愈发衬的男子的眉目意气风华,俊朗无俦。太子妃额上花钿璀璨,手持却扇,长长的凤尾裙裾在身后展开,雍容前行。众人皆赞好一对璧人。

    丹陛之前,叩拜于皇帝,接过金册金印,便是礼成。

    韶乐之声大奏,百官朝拜:“恭贺太子大婚!太子太子妃千岁!”回声阵阵,不绝于耳,在这浩大天地间绵延不绝。

    广阳县中,犹记得他曾说“日后回到皇城,我为你再补办一场可好?”如今,言犹在耳,而他娶的竟是他人,何其可笑。然更可笑的是自己竟还会当真。

    大礼结束之后便是赐宴于东宫内殿,君扶和容城郡主端坐于主座,接受亲族恭贺,只是司洛泱的面庞之上犹挂着金珠面帘,萧仲渊瞧不真切她的面容。

    君扶万万没有料到萧仲渊竟真会前来,他不敢瞧他,却又忍不住瞧他。便常借着酒杯,若有若无地瞥上一眼。心想他的阿渊穿上这般艳丽的颜色原来是这般好看,从前只见惯了他的水墨清雅,如今一袭红衫如霞光渐染,美玉生晕,只是脸色苍白了些。

    殿内乐舞不停,王公大臣彼此之间都在互相恭维寒暄道贺着,唯独没有人敢来首座敬酒。

    当日在奉天广场上,众人已然知道这位仙君是助太子逃出东极大荒的功臣,和太子的关系自然匪浅。但之后由于和圣上的争执传播开去,圣心不悦,大家自然又躲着些。更何况此时这位仙君面若冰霜,目有寒刀,更不会想去碰这个钉子。是以一派热闹的场景之下,这首座一角却显得尤为冷清。

    只是这仙君生得着实好看,东风染尽胭脂色,缓带轻衫惊鸿若。便是陪同前来的女子亦是华容婀娜,令人忘餐。

    无数道目光不由自主地便在这里聚集,赞叹的,不解的,好奇的……

    君世清敬了酒下来,瞧见位于右首的萧仲渊和初尘,倒是大方地走了过去作揖敬酒:“之前在南林王府,还得多谢萧哥哥施以援手。萧哥哥与表哥是至交好友,如今太子表哥大喜,借花献佛,这杯酒便敬萧哥哥。”

    萧仲渊也不拒绝,一杯饮尽:“先前南林王府炼制妖族所用的子母符如今可还在用?”

    君世清面色微微一变,继而笑道:“君世宁死后,邪武已然消失不见。君世宁曾经豢养的那些尸鬼傀儡和鸾川妖族已尽数为当今圣上所得,或是要问圣上方知。”说罢,赶紧转身溜了,只怕这位萧哥哥又不管不顾得要为苍生立命。

    初尘伸手按住了萧仲渊的手:“仲渊,你酒量不好,而且明日就是晦日了。”

    萧仲渊瞥见君扶的目光,摇了摇酒壶,“不妨事,是啊,我与太子殿下曾为至交好友,难得他大喜,自然为他高兴,今日便是醉了又有无妨。”

    初尘双目如一泓清水般盯着萧仲渊,你从前从不沾酒,更不会因任何事而失了理智,慕轩,这究竟是你么?还是我从未真正了解你?

    “初尘,你是天界神族,可知妖兽随兕禁咒,六界之中有可解之法?”

    初尘摇了摇头:“随兕禁咒阴毒,乃其一族的保命之术,下咒必死。而中禁咒之人无药,无术可解,不过是苟延残喘多些时日。”

    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还要娶她?

    萧仲渊不胜酒意,起身时脚步有些虚浮,可心中却难受的厉害。本想着若无其事地恭贺,但话到口中,竟酸涩地差点哽咽。

    --